想不到因为天子的几句怒斥,竟然使曹操退了兵。
公孙瓒这边,手臂经过军医的救治已无了大碍,大军浩浩荡荡地开往幽州。
“公孙将军,你的手怎么样了?”刘协关心的问道。
“拖陛下的福,已无大碍了。”公孙瓒笑着说道。
几天接触下来,公孙瓒内心其实,对于天子的心态是很难描述的,他心里很纠结。
因为此时的献帝好像并不是昏庸羸弱之主,相反小皇帝不但有怒斥曹操的魄力,而且聪明仁爱,大有中兴之主的气象所在。
回想起三国演义那个软弱无能,被曹操压的出不了头,被曹丕逼的禅位的献帝。
天子似乎可以扶?但是自己又如何能扶呢?自古以来功高盖主的权臣从没有好下场。
就算自己想做个中兴大臣,但是手握大权,待到天下平定,还政给献帝,就算献帝能放心,公卿大臣没有怨言嘛?万一献帝崩殂,献帝的子嗣能放心嘛?
当自己成为公孙瓒的时候,并去抢夺天子的时候,他其实就已经站在天子的对立面了,虽然是同道而行,两人的立场却已经决定了他们早晚背道而驰!
看着这仁爱的少年天子,公孙瓒笑着说道:“陛下,再往前走几百里,就到幽州了,幽州苦寒之地,真是委屈陛下了。”
刘协笑着说道:“这次能从中原众诸侯手里,脱险而出,已是万幸,至于说幽州苦寒之地,世祖不正是依靠河北兵马,才得以扫荡乾坤嘛?
身为他的子孙,若是这点苦都吃不了,又如何谈重兴汉室。”
这小皇帝谈吐不凡,我不会给自己找了个麻烦过来吧……公孙瓒一脸黑线。
而袁绍这边,接到了董卓的封王令,不禁大怒。
“老贼焉敢如此!竟然做出如此倒行逆施之事!竟然篡逆,我欲发檄文再次讨董,诸位以为如何?”
郭图缓缓说道:“如今天子被废,生死未必可知,主公就算再次发檄文,又有多少诸侯响应呢?”
逄纪禁闭双目,突然睁开眼睛说道:“既然天子已经被废,如果如要占据大义,就要拥立新的天子。”
袁绍此刻已经有些坐立不安,他焦急的说道:“我又怎么不知道该拥立新帝!可是自黄巾之乱以来,诸侯王多有被杀,
而且自我朝开创,皇室凋零,天子皆以幼年而逝,除了刘辩与刘协二人,还能拥戴谁呢?本来我以为刘虞是最好的人选,结果前些日子被鲜卑杀了,
至于刘表刘焉都是前朝一脉,血亲不知道差了几百年了,就算拥戴,恐怕诸侯也会不服,还会沦为董卓笑柄,你们说,怎么拥戴?”
逄纪缓缓说道:“还有一人,为皇室宗亲,且血脉不过几代,可为皇统?”
袁绍惊讶的问道:“谁?”
逄纪笑道:“陈王刘宠!”
袁绍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逄纪,缓缓大笑道:“元图莫非醉了?竟说痴语!刘宠虽然是皇亲,可论起辈分来,比灵帝还高一辈,
是当今圣上的叔祖!如何拥立?!如此名不正言不顺,不谈也罢。”
逄纪笑着说道:“主公,事在人为,眼下若不能拥立汉室宗亲出来,便是承认了董卓的篡逆,而且主公提前拥立刘宠,假如刘宠有意,
主公便提前占据了主动,何况主公你管他拥立的是谁呢?我们要的只是一个能够让天下人响应,制衡董卓的人选罢了。”
袁绍听了逄纪的话,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决断,沉吟不语。
只见许攸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样,大喊一声:“坏了!”
袁绍不悦的说道:“子远你又怎么了?”
许攸急忙说道:“主公可还记得前些日子,公孙瓒率大军向平原而去?”
袁绍不以为然的说道:“那又怎么了?想必是公孙瓒征剿青州黄巾去了。”
许攸缓缓说道:“天子被废为定陶王,公孙瓒往平原而去,是不是太巧了,如果他从平原去兖州争夺天子呢?”
袁绍听闻此言大笑道:“天子有没有命,活到定陶都是回事呢,何况公孙瓒远在幽州,就连我都是此刻才得知天子被废的消息,他又如何提前得知?子远多虑了。”
许攸急忙说道:“若是公孙瓒提前得知了消息呢?”
袁绍不以为然的笑道:“绝无可能,诸侯手中,若论对长安局势的了解,无人能比我更清楚,我尚且不知道天子被废,他哪来的消息。”
许攸叹气说道:“纵然如此,主公也不得不防,主公与公孙瓒之间,早晚有一场大战,来决定谁是河北之主,假如公孙瓒真抢回了天子,
利用天子的名义处处掣肘我等,则局势将对主公不利,届时我军将处处陷入被动之中。”
袁绍沉思许久,缓缓说道:“依子远之见,该当如何?”
“依在下之见,放在渤海与范阳郡交界山谷,令兵士假扮土匪,将天子与公孙瓒一起袭杀!”
袭杀天子?!董卓也不过是篡逆称帝,这许攸上来就要他袭杀天子?
袁绍听了许攸的话,怒斥道:“子远休的再说此言,否则别怪我翻脸,我袁家四世三公,人臣极致,全赖汉室恩德,你竟说出让我袭杀天子之话?”
许攸大笑道:“主公,连天子已经被废了,何来的汉室,主公已经说了,袁家四世三公,人臣极致,当今乱世之中,天下英雄唯主公一人,
难道主公就不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嘛?秦失其鹿,天下逐之,如今景象和当初的大秦何其相像,主公依靠着四世三公的声望,
必定能收揽一群英雄,为何没有在这乱世追逐天下的雄心?,倘若主公不争,自会有其他人争,如今汉室早已朝不保夕,无可救药了,
董卓废立天子,于主公而言,未必不是机会,若主公无心争这天下,请恕许攸辞官归家了。”
看许攸作势要走,袁绍赶忙拦住他,大喊道:“子远为何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