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不聊生?东南百姓可种田可养桑可织布可做工,不做海商难道不能活了吗!”
随着朱载坤的一句句喝问,那些书之人被问的哑口无言,看到众人没得到丝毫战果,徐阶不得已前一步,躬身行礼道。
“臣昨日夜读,翻到《汉书·食货志》看到,秦三分取其二的税率时,还曾感叹我大明三十税一真是利国利民的仁策,岂知今日便听到十税三的新策。”
“陛下,臣斗胆,请陛下收回十税三的政令,恢复祖制。”
这次没等朱载坤说话,高拱就跳了出来。
市舶司是高拱一手推动的,整个市舶司的政策制定他全程参与,因此早早就知道了十税三的政策。
不过对此高拱并没有什么意见,他早就看到了富商大族对百姓的盘剥,既然如此不如将这些盘剥来的钱收缴朝廷,或可做更多利国利民的事。
此时徐阶出来说什么秦三取其二,分明是在影射十税三会像大秦一样,让大明两世而亡。
另外徐阶特意提起汉书,也是在暗示这些事都会被记录在案流传百世,若坚持十税三怕是会遗臭万年。
这事高拱也参与了,此时听徐阶说他会遗臭万年,顿时忍不住跳了出来。
“徐阁老,你这话就不对了,十税三只是针对海商而言,这与大秦之策不可混为一谈。”
徐阶冷笑一下就要反唇相讥,怎奈高拱看出了他的意图,根本没给徐阶机会。
“何为海商,便是进行海贸易之人,徐阁老觉得普通百姓有这等本事?”
徐阶张口准备反驳,结果高拱根本没停。
“还有,百姓辛辛苦苦生产的商品,被这些海商以极低的价钱收走,而后获利十数倍,这钱全进了他们口袋,我看不如多收些税,还能为朝廷填补些亏空。
而你徐阁老此时还在这为海商摇旗呐喊,你是何居心,难道徐阁老也被那些海商收买了不成。”
徐阶这次没等高拱喘气,直接出言道。
“一派胡言,……”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徐家就是东南最大的海商。”
高拱小了徐阶十岁,底气足声音又大,徐阶一句话没说完,声音就被高拱完全盖了下去。
此时满堂都回响着那句,徐家是最大海商。
“你……一派胡言。”
徐阶被高拱气得呼呼喘着粗气,其他文官一看徐阶落了下风立刻补。
“高阁老,这话不对吧,我怎么记得市舶司是由司礼监掌管的,也就是说市舶司的银子根本不是朝廷的。”
高拱转身瞪着那个文官,冷哼一声道。
“难道你的俸禄,不是陛下用内帑私银发的?”
又有人跳出来道:“这怎可混为一谈,户部不是也打了欠条吗。”
“难道你觉得,这天下不是陛下的?”
那文官一噎,虽然他知道天下不是陛下的,但这话哪里敢说,赶紧灰溜溜退了回去。
高拱站在朝堂最前,瞥了眼身旁喘着粗气的徐阶后,视线扫过全场,那些还没跳出来的人纷纷避过,再没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