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喊声传来,在煤窑外面等消息的人立刻变色,纷纷派手下进去查看。
很快就有消息传回来。
“回禀老爷,煤窑下面被他们清理出一个平层,只有那一层的水被抽干了,煤窑底层还是有很多水。”
那名下人颇为激动,脸甚至浮现出一次次喜色,就像往常那些幸灾乐祸的人一样。
但收到消息的勋贵和富商们却不做此想,即便只是将平层的水抽尽,这座煤窑就已经显现出了价值。
而且不止如此,那个水泵还在源源不断地将地下水抽出,相信用不了多久,下面就会开辟出第二个平层,如此一层层挖下去,或许这个煤窑真的会被他们挖尽。
西山矿场中,最早被开辟出来的煤窑往往是最好的,这些煤窑中不但煤的储量丰富,而且质量也颇为乘。
正因如此,这些废弃煤窑被抽出水后,才让那些勋贵富商惊讶不已。
如今这些废矿已经成了富矿,落入到了皇店的手中,在场的勋贵和富商,想通这一点后无不颓败沮丧。
在心里默默计算起了这些废矿被重新开辟后的价值,京城有句俗语,叫挖不尽的西山煤。
这不仅仅是说西山煤窑多,还表明西山的煤储量极其丰富,如果那些废矿被尽数开采,所能得到的财富简直不可估量。
不知谁手中的一个玉把件掉在了地,咔嚓一声摔的粉碎,仿佛这玉把件主人的心声一样。
皇店将废弃煤窑救活的消息,很快就传回了京城。
听到消息之后,一名晋商激动的掀翻了自家的饭桌,珍馐佳肴以及陈酿老醋洒了一地,满屋子尽是酸味。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近些年京城的煤炭大多数由晋商供应,晋商在这份买卖中赚的盆满钵满,每年大约有数百万两银子进账,如此大的收益被掠夺,让他们怎能甘心。
如今皇店重新开挖那些优质煤窑之后,京城的煤价很快就会降下来,并且有可能无限量供应,从今往后晋商可能连一粒煤都卖不到京城。
之后事态的发展,果然如晋商所料一般,皇店的那些煤窑开挖之后,京城煤价一路下跌,从最初的六七文一斤直接跌到两文钱一斤。
晋商此时还有些不甘心,正要做绝地反击之时,皇店又推出了新品折扣月活动,煤炭市销售的第一个月,煤价直接降到1文钱一斤。
京城中的百姓纷纷奔走相告,很快皇店就不得不贴出告示大规模招工,在京城百姓的巨大购买力之下,店里每日那点产量根本不够卖的。
大力扩招之后,才堪堪供应京城百姓的日常所需,而第一个月售价一文钱一斤的煤炭,让京城中的百姓大大降低了生活成本。
如刘应一般站在皇店门口傻了的人,不知凡几。
至此,晋商手中的所有煤炭都成了鸡肋,和皇店同样卖一文一斤,他们连进价都赚不回来,更别提一路的运费和损耗。
但如果不卖,放在仓库里占地方,储存管理也要花费不少银子,这让晋商非常不爽。
断财之仇、折戟之恨,充斥着晋商的整个团体,所有人都咽不下这口气。
这日与此相关的晋商,齐齐聚集在晋商会馆中,商议如何对付皇店,或从其口中抢回一些市场。
至少不能眼睁睁看着,这几百万两银子的市场全部丢掉。
所有人都带着悲愤而来,但当大家坐到一起后,却没人说话。
大家都知道,这场仗不是那么好打的,如今皇店的总管乃是陛下的亲信,若是方法用的不对,不但无法拿回市场,甚至这些人都会受到牵连。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会场一度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之中。
这种面对皇权的巨大压力,让每一个人都小心翼翼,场面安静了几十息之后,主持者赵子正不得不出来缓解一些紧张的氛围。
“诸位,大家不要把这件事想的那么困难,在商言商而已,皇权跟我们没有关系,我们也不是要对抗皇,我们只是想自食其力而已。”
赵子正话让众人猛然醒悟,大家一直把对抗皇店当成做对抗皇权,然而千百年的社会形态,让他们面对皇权的时候,不自觉的就会有些畏惧。
而当赵子正将两者关系纠正之后,晋商便发挥出了善于钻营的特点,开始研究皇店的弱点,商量如何阻止西山煤矿继续挖煤。
之后会场的氛围一度热烈起来,众晋商商纷纷各抒己见,各种办法被汇总到了一起。
堂皇者有之、歹毒者有之、阴险卑鄙者有之,但对于皇商似乎都欠缺些火候。
正当众人陷入困局之时,忽然有人一拍桌子,脸色涨红的站了起来,显然这人想到了什么绝妙主意,此刻正兴奋无比。
一旁有人不满的道:“乔鸿鸣,你吓老子一跳。”
然而那被称作乔鸿鸣的晋商,却对吼他那人不理不睬,只将手伸向赵子正激动的道。
“子正兄,此处可有京城地图,且让我一观。”
赵子正不知他是何用意,但看他那兴奋的状态,觉得想出的办法定然不差。
于是连忙叫人将京城的简略地图送,京城的详细地图乃是战略机要,晋商会馆中当然不会有。
只是拿来的这张简略地图,与其说是地图不如说是涂鸦,这张图仅仅标出了京城的大致轮廓,以及周边的一些官道。
即便如此简略,那乔鸿鸣看了之后依旧很满意,然后便趴在地图仔细研究起来。
片刻之后,乔鸿鸣直起身来哈哈大笑道。
“此局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