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而又返，江焰一手背在身后，金灿的阳光斜斜着照过来，他脚下步子迈得很稳，不紧不慢的，黑色的人影被无限拉远。

顾宜笙已经不哭了，只是此刻眼眶通红，整个人看上去很蔫的模样。

开车门，一股冷气跟着灌入，江焰并没有着急上车，他笑着呵了口气，白色的团雾飘散。

“小孩儿？”

听见他叫自己，顾宜笙瞥了瞥眸，侧过头去看。

外面是真的冷，江焰穿得也比较少，脸上冷白的皮肤此刻泛着点红，就连他的耳廓，也是被冻得变成了暗红色。

顾宜笙看着他，他还在对着她笑，大脑一片空白，顾宜笙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江焰说：“闭上眼睛。”

“......”迟疑了两三秒钟，顾宜笙还是按着他说的做了，动作很是迟缓。

眼睛闭着，面前是一片黑色，隐约中还有红色，顾宜笙没吭声，她很安静地坐在副驾驶位上。

看不见的情况下，人会变得很没有安全感，而听觉也会不自觉地增强。

江焰动作放得轻，可顾宜笙还是听到了点什么，好像是塑料之类的。

看着她眉峰渐渐蹙起，江焰勾了勾唇角，“可以了。”可以睁开眼了。

细密的睫毛微动，顾宜笙眼帘慢慢掀开，眼前的一切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那东西离得太近，近在咫尺。

顾宜笙恍惚了一瞬，这才看清楚了是什么。

一束糖果做的花束。

江焰这是给她买了一整盒的真知棒吗，这么多......

她视线循着江焰的视线看过去，黑色的眼眸中带着几分惊喜和情动，很是意外，难怪他刚才离开了那么久。

江焰见顾宜笙表情有了变化，他又把花束往她手里面递了递，“傻了？”

“......”

“拿着啊！”他笑，话语带着点恶劣的口吻，像是真的觉得她傻了一般。

下意识地，顾宜笙没多想，伸手去接他手里的东西，指尖与他泛着冷意的肌肤相碰，又轻轻划过，激起一连串的细小电流。

顾宜笙和江焰都是一愣，下意识地，顾宜笙胳膊往后瑟缩了下，江焰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他先一步把花束塞到了她手上，强硬又直接。

江焰上车，车门也被砰地一声关上，夹杂着一阵冷风，也跟着一起扇过来。

顾宜笙坐得笔直又老实，她视线直直地盯着面前的车窗，糖果花束被她搁在腿上，两只手轻轻捧着点。

车内暖气足，江焰轻声吹了个口哨缓解气氛，顾宜笙偏头看他，像是在问他怎么了。

江焰给自己系好了安全带才看她，他表情又忽然之间严肃了起来，一改刚才的玩笑样，“小孩，男朋友都这么哄你了，答应他，忘了那些人的话，做得到吗？”

再一次，顾宜笙闻到了他身上那股好闻的味道，被蛊惑了一般，她有些发愣地点了点头，像是忘记了刚才的小插曲。

她是点了头，但似乎没有听明白他刚才说的什么，江焰不由得皱眉，眼底的墨色愈发深沉。

小孩，男朋友都这么哄你了......

小孩，男朋友......

......

倏地，脑海中快速地闪过一道火光，炸得噼里啪啦，顾宜笙猛地回过神来，瞳孔瞬间放大，但更多的是窘迫和懊悔。

这反应不要太明显，江焰看得都险些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