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心立刻变得濡湿冰凉。

舒万安踱进了屋，开了灯。

幽暗的房间顿时恍如白昼。

“怎么回事？”舒万安严厉的目光扫视着两人。

舒涵一边抽噎，一边道，“爷爷，我又做噩梦了。”

叶冥寒瞧着泪流满面的舒涵，心疼不已，却也不敢有任何不适的举动。

“梦见什么了？”舒万安在舒涵的床畔坐下。

“我……我梦到一群人，要……要害我和冥寒哥。”

舒万安皱紧了眉，“什么时候开始的？”

舒涵抹了抹脸上的残泪，啜泣道，“上回赵一颜袭击我之后。”

“我让你服的药吃了吗？”舒万安精锐的眸子里盈溢着忧色。

舒涵点点头，挤了丝笑，“爷爷，我没事。你回去休息吧。”

叶冥寒抬眸看了眼门外，宋杰，张婶和李婶不安地看向舒涵。

舒万安回过头，挥了挥手，“你们去休息。”

三人点点头，告辞而去。

“我给你把把脉。”舒万安伸出手，探到她的脉搏处。

屋内一时静寂如水。

叶冥寒紧张地看向面色平静的舒万安，却难以捕捉到丝毫信息。

“好好休息。”舒万安站起身，将桌上的台灯拧到最暗，“冥寒跟我来一趟。”

叶冥寒目送着舒万安徐步走向门外，轻轻拍了拍舒涵的肩，也离开了房间。

舒万安站在二楼走廊尽头的窗前，望着黑漆漆的夜色，“涵涵最近一直这样？”

叶冥寒想了想，说道，“时好时坏。”

舒万安收回目光，“这阵子辛苦你了。”

“这是我该做的。”叶冥寒有几分心虚，不敢对视舒万安望将过来的目光。

舒万安叹口气，“过一阵，我给她找个心理医生吧。”

“舒爷爷，我觉得这事要慎重。”

“怎么说？”舒万安审视的眸光投向叶冥寒。

叶冥寒斟酌一刻，说道，“既然涵涵选择遗忘那段过去，我们又为什么要勉强她？”

舒万安沉吟不语。

叶冥寒又道，“顺其自然不见得是坏事。”

“我再想想。”舒万安犹疑不决。

“舒爷爷早些休息吧。”

舒万安微微颔首，提步往楼梯走去。

叶冥寒悄然长吁口气。

突然，舒万安停步，猛地转回身，冷不丁问道，“涵涵第一次做噩梦，你陪了她多久？”

叶冥寒的心一下蹦到了嗓子眼。他竭力保持平静，“我在她床边坐了一晚上。”

舒万安静静地打量了叶冥寒半晌，方才点了点头，回身举步下了楼。

这时，叶冥寒才发觉自己后背早已汗涔涔。

冰凉沾湿的感觉彷如一根无形的铁棒直戳向他的心。一种难以名状的惊恐和后怕袭上心头。

舒万安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消逝在无尽的黑夜中。

叶冥寒绷紧的神经却没有丝毫松缓，相反，过之而无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