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楚玄小心擦掉瓶身上的血污,重新揣回怀中,抬眼望向不远处躺在地上的张书,一动不动。
一直无人破门而入,应是周立拖住刺客并且解决掉了,她上前查看张书伤势,除腹部伤势略重,其他皆是皮肉伤。
“彭——”门被打开,周立带着人冲进屋,见她完好无事,明显松一口气。
“王爷,您没事就好。”
“张书受的伤不轻,叫军医过来医治。”见危机暂且解除,楚玄起身命令道,视线和站在门外手里握刀的方程对上。
原来方程带人及时赶到,解救周立消灭掉门外的刺客,她漫不经心瞥一眼满地的尸体,开口问道,“方程将军没留活口?”
“你看看这个。”说着,方程扔给她一块令牌,上面刻着鸢鸟图案。
“这是一个秘密组织,鸢落的牌子,这些人不是季成深派来的。”
图案没印象,始作俑者和那下毒之人拖不开关系,原主平庸无用,将她视作涉及利益的眼中钉那人,势必和皇城中的某些人脱不开关系。
“我和季成深分开前行后,派盯梢监视,果然季成深等人不久后停在原地,和王爷预料的一样,急忙赶来相助。”方程解释道。
“他们刺杀本王并未成功,必会再次袭击。”她眯眼淡笑着开口说。
“王爷接下来有何想法?”方程面无表情,声线冰冷询问说。
“自然是……守株待兔。”视线转向方程身后的女子,她心中有了新的算计,“将军,可否借一步说话?”
方程眉心一动起身走到她跟前,楚玄嘴角上扬着,手搭在方程的肩膀,不动声色拉近距离,轻声在其耳边说,“偷梁换柱。”
仅说出简单四个字,她的暗意,相信方程必能领会,她笑眼弯弯等待对方的意思。
“便依照王爷意思来办。”方程微微颔首,抬头直直近距离打量楚玄的脸,温和带着人畜无害微笑的王爷,当真为众人所说的废物吗?答案显然不是。
收回思绪沉下眼帘,方程手背在身后,开口命令道,“官白晴。”
“属下在。”一直站在方程身后的女子,出列领命道。
“你等下便扮作王爷前往门江城,至于熙王殿下,委屈一些可愿?”方程语气顿了顿,视线停留在她身上。
“方程将军年少有为,战场肃杀极有一套,本王在身边做个军师,多学习学习也好。”
楚玄面色和缓回答,方程此番安排正中她下怀,只等那老狐狸扑个空,必会气的直跳脚。
派人先行送楚玄回军队,方程眼一凝走进熙王刚刚所在屋内,军医正给那名受伤士兵治疗,“她如何?”冷冷开口问道。
“将军,虽然伤势颇重,好歹命保下来了,现在需要静养。”太医回答说。
“嗯。”方程瞧着那几具黑衣刺客的尸体,除胸口有一处致命刀伤,并无其他伤痕。
这根本不像张书杀掉的,屋内究竟发生了何事?冷眼盯着昏迷不醒的张书,自知暂时无法知晓答案。
不过…屋内只有二人,不是张书干的,那是另一个人,熙王。
脑海里闪过楚玄的脸,看不出哪里有破绽,若刺客真的死于她手,之前全部猜测推翻,熙王竟怀有武功?
势必得再试探那人一番,方程心里琢磨完,开口命令道,“她,和你们一同去门江城安置,这里尸体烧掉,动作快一点!”
“皇后殿下,刚刚收到密鸽来信,派去的刺客,无一人归还,任务失败,楚玄等人继续向门江城前行。”大丫鬟跪在地上,声线气音不足,像在惧怕着什么。
“一群人竟杀不掉一个废物王爷,本宫白养着你们这群废物吗?”凤鸾心头涌上愤怒,居高临下死盯着大丫鬟。
“此事,本宫交给你亲自做,竟荒唐至如此境地!所有人无一生还,楚玄毫发无伤?”
“皇后殿下饶命,事情出乎意料,必定是那方程从中作蛹,才使熙王逃过此劫。”大丫鬟急中生智双眸闪烁辩解道。
眼见凤鸾脸色有所缓和,她大着胆子继续转圜道,“季大人想必已有所行动,皇后殿下请宽心。”
“方程那顽固不宁之人,三番两次顶着陛下威严,难怪惹人厌烦除之而后快。”凤鸾不悦道,说着,冷眼望过大丫鬟一眼,“派人把那东西交给季成深。”
“若这点小事,再做不好,本宫可不会留废物在身边。”
大丫鬟连忙磕头在地,“奴才遵命。”
军队加速行进到原定地点后,驻扎帐篷,方程若有所思盯着地图,上面有前方探子标注的地形高低点,方程正思索如何有效攻破位于深山高点的马匪。
“将军深夜还在研究战术吗?”楚玄侧身走进门,眉眼笑意吟吟开口说,脸上带着一丝面纱看不清下半张脸。
方程淡淡瞥了她一眼,“王爷怎么不安寝?”
“王爷这词,勿再宣之于口,楚某现在就是您的贴身护卫。”她笑了笑,起身走到方程身前,继续说,“将军,您忘记给楚某安排帐篷,楚某只能委屈就寝于将军营帐内。”
方程冷着脸不语,她搭下眼帘,望向那张地图,“将军打算两面夹击,打的马匪慌不择路?”
不置可否挑挑眉头,方程淡淡说了句,“区区不过数人,根本无需战术。”
压倒性的自信,来源于实力吗?方程这张扑克脸,很想粉碎掉看看下面的颜色。
她眼半眯着,嘴角上勾,索性直接坐在方程大床上,“很多人想要本王的命,在哪里亦不如躺在方程将军的床上安全。”
果不其然,方程脸上微微动容,可见肌肉微张,不过令她失望的是,再往下来便无动容了。
看来还不够,楚玄带着笑眼心道,帐篷内微微烛光灯火闪烁,让人昏昏欲睡,斜眼瞅着方程竟手捧兵书,这家伙当真打算把床让给自己了。
闭眼眯了会,忽感身周异样,她不解睁开迷惘双眸,方程站在床前,眼底深邃,盯着自己。
马上反应过来,她露出笑容,“方程将军打算上床安寝了吗?请便。”说着,挪开一小块,完全没有床是方程的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