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拙到达偃月城时偃月城正在下雨。
他讨厌下雨,但老天爷却偏偏喜欢和他作对,总爱在他出远门时下雨。尤其是当他路过深山老林或者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郊野外时,经常和闹着玩儿一样说下就下。
嵇无咎嘲笑他上辈子得罪了龙王,可能是趁龙王老爷睡觉时弹了他老人家的小**,所以龙王老爷才会迁怒于他。
陆拙说你一个黄花大闺女家,怎么连这种话都说的出口!
嵇无咎“切”了一声:“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天天和你陆拙混在一起,就是有八条腿也爬不出你天天给我挖的那些坑啊!”
……
站在偃月城府衙前面,陆拙又想起了之前和嵇无咎说雨的情景。
他和大部队分别已经快半个月了,再过十天左右,胡司令的八万人马差不多就能赶到偃月城。
在这之前,他要潜入偃月城中摸摸那里的情况,尤其是对偃月城府衙一带更要仔细查探一番。因为据外界传言,那个整天拄着一根西洋拐杖,总喜欢把自己打扮成洋人的县长有些邪乎,而且和西南边境上的一些军火商、走私贩子走的很近。
胡司令相中了那座古色古香、气势恢宏的县衙,打算把那儿当成自己的司令部,所以得格外小心。
万一被人提前埋了炸药,或者悄悄锯断几根柱子,等胡司令带着一家老小搬进去后“砰”的一声,那不得全军吃席?
陆拙拧亮手电,朝县衙门口照去,前面黑乎乎的,似乎摆了三个东西。
他走近看了看,是三副棺材,大红色的棺材!
果然有幺蛾子!
他心里笑了笑。
那三副棺材的用料、做工、油漆都很不错,陆拙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了摸,很滑,手感极佳!
第一副棺材上写着“胡八条”,那是胡司令的名字。至于这名字的来历,即便不说大家也差不多能猜出来。
第二副棺材上写着“胡玲玲”,那是胡司令的女儿,刚成年,从小娇生惯养,皮肤嫩的和水豆腐一样。陆拙有好几次都想捏一下,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下手。
第三副棺材上空着,啥也没写,棺材盖下放着笔墨,此时砚台里面已经溅进去不少水,但应该勉强能用。
“让我填空呢!”
陆拙呵呵一笑,拿起毛笔蘸了蘸,在上面写上了他师父的名字。
两年前下山时,师父把他送到山门口,恋恋不舍的攥着他的手说:“小拙子,你这次下山,咱们师徒俩儿就算是永别了!咱山上穷,你那些师兄弟们饭量又大,我这么多年也没攒下什么钱,按说你这次下山,为师应该给你点儿盘缠才是,但我实在是囊中羞涩,拿不出来啊!”
老道士一边说着,一边把衣服上的口袋翻了个底儿朝天,除了几瓣缠在衣服缝里的瓜子壳啥也没有。
陆拙道:“师父您客气了!祖师爷不是给我盘缠了吗?有那十两金子,足够我折腾几年了。”
“金子的事儿——”
老道士忽然双眼冒光。
“金子的事儿我都记住了!徒儿下山以后一定谨遵师命,不买酒,不买肉,不听曲儿,不去挂着红灯笼的地方,碰上红白喜事能蹭一顿就蹭一顿……”
陆拙掰着手指头把老道士叮嘱过的念叨了一遍。
老道士耐着性子听完,最后想了想,说道:“以后有机会的话,就回来看看。给师父捎副像样的棺材回来吧!”
陆拙笑道:“那师父您得等我回来后再死!”
说完后走上去抱了抱老道士,把那十两金子塞进了老道士的口袋里。
县衙大门虚掩,本来放在大门两边的石狮子被挪到了大门正中,狮头朝里,屁股朝外,显然对胡司令带部队进城这件事很不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