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李承天方将八句诗一一吐出,陈国公便已经忍不住叫起好来。
“真意如神骏者也。”
“此诗,李承天已然作了,非但步韵妥帖,格律精严,更以我诗意而发,以轩昂之气,振我衰飒之情,我这首诗,自写就之后,还未许人见过,断无人先见而和作,再拿来此时应酬之可能。”
“陆家后生,你还有什么话说?”
他的目光全在李承天身上,看都没看陆世丰一眼,言语也不严厉,但却给陆世丰无穷压力。
“国公,我,我无话可说。”陆世丰支支吾吾起来,“是我对李承天过于定见,不知他何时已然改过自新,精进学业。”
“你们都是年轻人,这个年纪,正是轻狂无忌之时,作出些些行差踏错,乖离正道之事,都是正常,却不可以此定见一生,须知人恒过,然后能改,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陈国公也无意追究什么,他现在眼中都是李承天这个才气横溢的年轻人,对陆世丰的话,只是随便一摆手,便打发了。
转而把重点都落在了李承天身上:“李承天,我观你天才英丽,龙章凤质,意逞神骏,开口天然,不烦绳削而自合,老夫平生阅人无数,更无人能比。”
“但老夫于诗一道,并无过多精研,虽然今日见你万分欢喜,可却也知道,我与你道路不合,我所长者,乃是文道,你所适者,却是诗道。”
“所以,今日老夫不能收你入我门下。”
“啊?”
此言一出,场中除了李承天,几乎所有人都为之一惊。
夸了半天,眼瞅就要夸上天了,结果到最后,说不能收入门下?
这不是在调戏人吗?
不过,这种结果,对于陆秦申三家来说,却是十分不错的。
他们没得到认可,李承天得到认可,也没进入陈国公门下,结果都是一样的。
于是,这一句之后,陆秦申三家,都各自心中欢喜起来。
“不过——”陈国公却又话题斗转,“老夫虽不能收你入于门下,但却能将你推荐与诗宗国士李国公,让他将你收为亲传弟子。”
“诗宗国士李国公?”李承天目露疑问,他并不知道这个李国公是谁。
旁边,李豫赶忙向他解释,“李国公是诗宗世家,三代国公,诗道高超,天下闻名。”
“对,就是这个三代国公的诗宗世家。”陈国公并不介意李承天的孤陋寡闻,反而耐心的给李承天讲述起李国公来,“李国公数月前被调到了豫州河陵郡任职,治理颍河水患,河陵郡离淮南郡,快马也就一日的路程,你们又是本家,只要我修书一封,详说你之天才俊秀,他爱才如命,必定倒履相迎。”
“还不快感谢国公恩德。”
陈国公话才落下,李承天还在想什么是倒履相迎,旁边的李豫,看到李承天有些木讷,便马上就着急的催促起来。
“感谢国公恩德。”李承天无奈,也不知道怎么感谢才好,硬着头皮,就把李豫的话重复了一遍。
“不用客气,选英择俊,是老夫分内之事。时候也不早了,我这便修书,迟后你拿了这封书信,准备一下,就可以去往李国公府上了,他见到信之后,就会收你为徒。”
“来人,取笔墨来。”
“是,大人。”
侍卫飞快的将笔墨纸砚备齐,陈国公援笔在手,眨眼间就文不加点,将信写完了。
“信你且收下,我就不送你了,回去后好好准备,去到李国公那里,好好读书,精进诗道,好日后兼济天下,建功立业。”
“万万不可辜负了今日一番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