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耳甩着头发,眼珠子左右乱瞟,见武奕冷着脸不说话,就佯装愤怒地吼道,
“我问一句怎么了,又不是大事,至于用这种眼神看我,怎么,难不成你母亲还是什么大人物。”
武奕呵呵冷笑,根本不想搭理她。
“喂,别走,先回答我的问题。”
“我没有义务回答你。”
武奕头也不回,越走越快,“你要是闲的没事儿,就去找点活儿干,别整天靠在门栏跟条咸鱼似的,你是人,不是鱼,就算是鱼,也没见过像你这么懒的。”
骄耳的脸色瞬间泛青,气呼呼地回到内室。
苏青正在和自己对弈,时而皱眉、时而沉思,手中棋子迟迟无法落下,显然,盘中局势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
见状,她只能把到嘴边的怒火咽回去。
少主下棋的时候不喜欢被外人打扰,骄耳默默守在一旁,结果,只看了一会儿,眼皮就开始打架。
她的耐性一向不怎么好,对琴棋书画深恶痛绝,吃喝玩乐倒颇为精通,可惜,周围没有可供玩乐的东西。
等了半个时辰,棋局仍未结束,骄耳只能蹑手蹑脚地离开,出了房门,习惯性地靠在门柱上,就像之前做了无数次那样抬头仰望天空。
武奕说的没错,她真的很无聊。
放眼整个武安侯府,最无聊的人就是她了。
少主的精力全都用在棋盘上,无时无刻不再和自己对弈,侯府众人也有自己的生活轨迹,唯有骄耳,吃了睡、睡了吃、吃了睡、睡了吃……循环往复,无穷无尽。
“难不成我真是咸鱼?”
“不对,本小姐身负重任,怎么可能是咸鱼?”
“对,我不是咸鱼。”
“可我真的好无聊!”
骄耳唉声叹气,这日子过的比在丞相府还难受。
……
一夜过后,相府仿佛焕发了新春,大门外车水马龙,都是前来“慰问”的士大夫。
司马显也在其中,由于身份关系,只能排队等候。
不多时,一辆四乘马车出现在街口,前后有甲士相随。
“是武安侯,他终于来了。”
众人纷纷观望,武安侯与丞相的关系朝野皆知,按理说他应该在第一时间赶到相府,却偏偏等了一夜,个中含义让人不得不深思。
武奕离开马车,向众人拱手示意后,走向司马显,
“司马兄随我一起吧!”
“不用了。”
司马显苦笑着摇头,“我是代我父亲来的。”
武奕听明白了,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拍拍他的肩膀,来到相府的士大夫都是些不入流的,朝中重臣几乎没有,就连属于苏伯伊的党羽都不见踪影。
树倒猢狲散!
自古以来,皆是如此。
李文严一直守在门后,看到武奕,连忙向前见礼,
“李文严拜见侯爷。”
说罢,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向后打量,没有看到苏青,表情稍稍凝固,
大小姐,居然没来?
武奕低声道,“听到丞相遇袭,夫人心神大恸,一时不察竟昏死过去,她现在心力衰竭,无法前来探视,只好由我代劳。”
“这…好吧!”
李文严用力扯出笑脸,比哭还难看,
“侯爷请随我来,叔母等候多时了。”
武奕点点头,正要进门,远处响起马蹄声,一辆马车停在相府门口,车帘打开,走出一个身着官服的中年。
中年约莫三十五岁,留着八字胡,个子不高,体型稍显富态,走路时脑袋上扬,脸上的笑容让人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