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迁是个聪明人,也是怕死的人。
作为没落贵族之后,漂泊二十年里他无时无刻不渴望登堂入相、出入高阁,但要在权力与生命做选择时,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现在的赵国正直多事之秋,丞相谋反,两位公子明争暗斗,作为外人的自己毫无根基,贸然下场,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想到这些,张迁只能忍下心中激动,言辞恳切地拜谢道,
“迁本下贱之人,小有急智,却无才德,平生所愿为一刀笔吏足以,岂敢畅想高位。”
武奕沉声道,“有本候举荐,王上定会重用于你。”
“背主之人不敢出入庙堂,承蒙侯爷看中,无以为报,若不嫌弃,愿为侯府一小卒。”
武奕冷冷地看着他,
“你当真这么想。”
张迁愈发确定这是一个坑,双手合十,再次拜谢,
“此乃迁心中所想,请侯爷恩准。”
武奕收回目光,“既然如此,本候就不强人所难了,不过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待营寨之事查清,本候自会奖赏于你。”
“来人。”
侍卫走进客厅,“少将军!”
“带先生去客室休息,衣食住行,不可怠慢。”
“诺!”
张迁拱手道谢,和侍卫一起离开书房。
武奕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直到对方的背影消失在月色当中,才收回审视的目光,不管这家伙的来意如何,他提供的情报无意是绝好消息。
没有意外的话,苏伯伊的私兵就在齐家堡东边的营寨里,也就是说,只要把控好营寨动向,就能抓住敌人脉络,立于不败之地,不管进还是退,都有充足的准备时间。
理清其中关节后,武奕心情大好,积压多日的紧迫感一扫而空,连关卡都有松动的迹象。
或许,可以借助这次机会突破。
武奕双眼一亮,一个月的苦修为的不就是这一刻,索性脱掉外衣,来到操场。
混元真经功法自动运转,真元如沸水,以身体为中心在周围形成一片若有若无的生命磁场,上空的月光仿佛受到某种牵引,如万道银灰色线条。
光芒夺目的月辉映照着小院,忽明忽暗,犹如鬼火。
新房内,正在休息的苏青忽然起身,眼中露出诧异,
“月华?”
骄耳也感受到那股与众不同的力量,和苏青一起来到院内,惊疑不定地看着操场方向。
银灰色的月光像棉絮一样,一团裹一团,垂柳般向下垂落,那种能量外人看不见,出身东海的二人却看得一清二楚。
“真的是月华!”
“是武奕,他……他居然在吸收月华,怎么可能?”
骄耳吃了一惊,苏青亦是诧异,月华之力非同小可,别说吸收,能感受到就不错了,那武奕如此顺利地把月华纳入体内,难不成还有特殊血统?
骄耳咬牙道,“少主,把他抓起来。”
苏青沉默地摇头,
“他的秘密与我们无关,不要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