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芳气炸了，第一次遇到这种不怕老师的学生。这在清海重点高中，本是根本不可能遇到的，一看他这副德行就知道八成是家境好走了后门进来。

“没课本，拿我的给我读！”卢芳拎起自己的教学课本三两步走到他座位前，摔在他桌上。

“自己给我翻到那一页！读！”卢芳指着他怒不可遏，唾沫横飞。

班上其他同学一个个像小鸡崽儿似的，缩着脑袋巴巴望着他们不敢出声。

“老师，多大的人了，能不能像我一样冷静成熟点？”顾言之站起身，小拇指掏了掏耳朵，漫不经心说着，而后淡淡瞥了眼课本，葱白修长的手随意撩拨几页，不一会儿就翻到第23页。

他匆匆扫视过去，冷笑了声，“这简单啊…不过这是对话，得叫个人做我的搭档。”

卢芳听闻感到意外又期待，这对话里含有大量生僻词汇，对刚上高一的学生来说，别说理解意思了，读怕是都读不顺，发音容易出问题。原本是想给他个下马威，他居然还大言不惭说简单？

她倒要听听顾言之能读出个什么样来？他的英语水平如何？

“你想找个搭档一起？”卢芳偏头看向唐薇，“那就课代表——”

“曲萌，你来配合我。”不等老师说完，顾言之便突兀打断她的话，垂眼坏笑看向身旁的曲萌。

曲萌一惊，不可置信抬头看着他，有些无措，有些恼怒…

顾言之挑了挑眉，撇了撇嘴示意道，“快点吧？我的搭档。”

曲萌眼神移落在老师卢芳脸上，满是不情愿和紧张。

曲萌偏科，老师当然是知道的。她虽然是年级第一，但偏科厉害，尤其是她这门英语，足足差唐薇三十大几分，堪堪在及格线上徘徊。老师看了也犯急犯愁。

正好借这个机会，听听看曲萌有没有预习，有没有进步…

老师没管曲萌那双哀求不情愿的眼神，点头同意顾言之钦点了她作为搭档。

紧张气氛一下抽丝剥茧蔓延开来…

大局已定，曲萌缓缓翻到书本第23页，用衣袖轻拂了拂页面，攥紧书角，温吞站起…

顾言之见她这一副视死如归样，不由想发笑——她也太怂太可爱了吧！

静默了好一会儿，曲萌睇眼看向顾言之，柔声问：“你读人物A还是人物B？”

天哪！她柔柔弱弱的说话语气声音也太细腻空灵了，惹得他一阵酥。好想听她以这语气喊他的名字。

“那我读——”见顾言之不知道在想什么望着她发呆，曲萌见势想立刻挑个好读简短话语的人物。

“我读A。”顾言之抢先她不动声色说道。

他上一秒明明还在发呆，下一秒脑子怎么就这么灵光反应过来了？！

曲萌垂头看着被他挑去的精简话语人物A，好一阵懊恼：老师这是在给他下马威，还是在给我啊？！

既然A被他选去，她只能读仅剩的人物B，好死不活的这人物B净说专业废话，用词生僻又长。

曲萌眉心已经开始冒汗了，顿感口干舌燥，眼前这坎儿已然过不去，恨不得穿书或者找个地缝钻进去…

“曲萌，你没预习吗？”老师卢芳开口问道。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