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牺牲,你的努力,总会有人看不到,也不在乎的,反正你都要死了,还想那么多干什么?”
“你是不是觉得你很伟大,很高尚?其实就算在城主府中,也有很多人都在嘲笑你。”
“有了力量不去运用,有了权力不去使用,你的那个岳父川上瑞树,他不止一次在喝完酒后,说你真是一个大傻瓜,简直是岩渊家的耻辱,还不如真的去出家。”
“你在净心台待了两年,你的心静下来了吗?你不是很懂,对人世间的事很在行吗?现在你的心情又是什么样的……”
伽蓝的话,如魔音贯耳,一句句,一行行地刺入朝仓千贺的心中,让他头晕目眩,只觉得天旋地转,自己整个人不断地往深渊不停地下坠。
“我要怎么做?”
“我要做什么?”
“花子……花子为什么……”
像是陷入了死胡同,朝仓千贺难以转过弯来,脑袋都被冰冻住似的,这个念头挥之不去,如毒蛇一样缠住他的思绪,捕食他的灵魂。
“你有力量在手,你想要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
“只不过那个孩子同样属于你,你要把那个孩子夺回来。”
伽蓝不停念叨着,不管朝仓千贺会变成什么样子,他的目的都必须要达到,将传承了自己力量的血脉,安置在身边才最放心。
朝仓千贺通体冰冷,他的心智也渐渐恢复了正常,或者说在向某种方向转换,眼神也重新恢复清明。
“你说得对,我想要的,就可以夺回来,不仅仅是孩子,还有花子,也是属于我的。”
“无论是岩渊家,还是岩渊家的敌人,都是这么做的,从来没有人问过我想要做什么,就夺走了我的一切。”
“我被父母家族夺走了童年,被横山家夺走了家名,又被你夺走了自由,还被妖怪胁迫,做了很多我不想要做的事情,这些都是因为我没有足够的力量,可以捍卫我的一切。”
“那你想要怎么做?”
听到朝仓千贺的话,伽蓝无动于衷,因为这本来就是显而易见的事实。
直到现在,朝仓千贺才明白过来,反而是更加令人吃惊的事情。
“我想要做的不多,我也要去将别人的东西夺回来,让别人也感觉到失去的滋味。”
“这大概……就是我在生命的最后阶段,想要做的事情了。”
朝仓千贺苍白的脸上,重新恢复了过去如赤子一般的纯真微笑,只是笑容中,带着一股比过去更加令人心悸的味道。
“无论是川上瑞树,还是玉井寺,赤井摇步,包括你……伽蓝,我都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即使如此,你还愿意支持我吗?”
“当然,邪兵总是会带来灾祸,即使承受灾难的是自己,也不会在乎。”
伽蓝过往基本没有波动的声音,出现了明显的笑意。
“你要记住,我会永远支持你,放手去做吧!”
到了这一步,朝仓千贺内心的最后一块拼图,终于被黑暗占据,他开始从内心深处接受了伽蓝的力量。
并没有再说话,朝仓千贺拿起了伽蓝,就往不远处的白木彩绘流走去。
天色渐渐放亮,许多人都从木屋中走出,鸟叫与人声同时响起,让这一片变得嘈杂起来。
朝仓千贺微笑着,在逐渐明亮的天色映衬下,往那处接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