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一处宽敞的屠宰场。
武侯父子正开怀畅饮。
“山雨欲来风满楼。”
申屠放下就杯,兀自感慨。
“怕什么?”武侯爽朗一笑,无比自信的说,“天还塌不下来。”
申屠想了想,深以为然。这么多年以来,就好像没任何困难能挡住武侯,想必未来也一样。
“对了,过些日子,我打算收个弟子。”
“好事呀,义父,也该有个人来继承你的刀法了,”申屠眉开眼笑,“该不会是我监察司那个小判官吧?”
“当然不是。”
武侯笑着摇摇头。
申屠不解反问:“那义父上次让我们去救他?我还以为义父对他很赏识,有了收徒的打算。”
“我不过是欣赏他做的事罢了,”武侯轻叹一声,“连经略苦了这么多年,也该有几个人为他出头了。”
“燕王,余崖,李清秋,那一夜,都是有胆识的人,甚好。”
申屠撇撇嘴:“让我意外的还是墨客,没想到他也是个性情中人。”
“要不是连经略当年出手相救,墨客早已经死在麻匪刀下。”
武侯随口一嘴,却是一件鲜有人知的往事。
……
……
公主府。
晋律严禁皇室成员修行,违者杀无赦。而旬阳公主另辟蹊径,改练拳脚功夫,单这一点,足可见其性格,这绝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
“公主,燕王一行人去了禅院。”
一个小婢女毕恭毕敬的说道。
“禅院?”
“是前朝的释教圣地吗?”
“殿下一语中的!”
那人奉承一句。
“为什么会去禅院?”
“算了,不管了,”她有些无赖的说道,“反正会有人比我信息快,我们等着就是了。”
……
……
整座京城,上的了台面的人都在关注着二皇子一行人的行动,无非是或早或晚得到消息。
有人心怀鬼胎,有人正大光明,有人浑水摸鱼。
唯一一个因此头疼的人,是当朝丞相欧阳。
欧阳此时正和文候对弈,他执白,文候执黑。
“黑云压城城欲摧。”
欧阳随手落下一字,苦笑着说道。
“天要下雨,娘要嫁女,”文候面无表情,“丞相着相了。”
“侯爷不妨指条明路。”
“是不是明路,得走上去才能知道,若是停步不前,又怎知道前路是明是暗?”
“那就请侯爷指条回头路。”
“小孩子才有回头路可走,”文候笑了起来,脸上的皱纹挤做一团,活像一张揉破的废纸,“一把年纪的人,没有回头路。丞相要慎重。”
欧阳上次听到这种话还是在上次。
欧阳看着眼前这个三朝谜语人,心里突然有一阵感慨:说了跟没说一样,怪不得官能做这么大。
他打趣道:“候爷应该很受街头老太太喜欢吧。”
“丞相何出此言?”
“打得一手好太极。”
两人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