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着他的睡脸,我忽然萌生了一种难以抑制的冲动。
就像是置身于高楼的顶端,向下方眺望的时候,你会心想,如果我纵身从这里跳下去,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风会肆意地吹拂着身体,感觉到无与伦比的自由。
再然后呢,喔,我会死,摔成稀巴烂。
因为怕死,或许你就不会往下跳了。
就像我平日里总是唯唯诺诺地应承着客人的要求一样。
他们若是不满意,就会骂我,甚至发火,哪怕他们要求的根本不适合自己。
但在那一刻,我忽然聆听到了神的启示。
那是将我全身束缚全都解放的声音。
头一次,我生出了要按照自己本心的想法,去做正确的事情,做我一直以来想做的事情——
就像刚才所说的,日记到了这里便戛然而止,其实后面还是有一段的,但因为字太过抽象,秦路实在是辨认不出写了什么。
这还真让人头大。
就像有人给你放了一部电影,剧情正到紧张精彩的时候,咔哒一下,没了。
这简直不是人干的事,、但秦路却没有表现出暴怒的情绪,而是十分理性地分析,理发师在这里必然是遭遇了什么状况,而且有极大的可能,就是像母亲那样,受到了秽蚀的影响,聆听到了影响他理智的声音。
之后发生了什么,秦路不得而知。
因为后面的笔记比前面的更乱,甚至很多词汇都是跟狂乱的臆想差不多了。
由此可见,理发师没有像母亲那样选择压制和抗拒。
而是十分顺从地接受了秽蚀,接受了他脑海中的声音,而结果也定格了下来:
他成为了一名蚀灾里的失心者。
但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多余的线索,甚至没有他如何遇见秽蚀,如何变迁的经过,让想要追寻答案的秦路很是苦闷。
秦路耐着性子,又从头到尾地翻了一遍日记,但依旧一无所获。
他需要一个契机。
一个指示。
他不相信理发师会是某一天突然莫名其妙地就聆听到了那个声音。
就像他现在开始不愿相信父母是单纯地死于了意外一样。
在确认了这本日记没有其他的玄机后,秦路丢开了日记本,开始思索了一阵。
最后他得出结论:
或许更多东西,需要等到他打开隔壁这间被封存的密室才知道了。
但在此之前,秦路决定再去一趟发廊。
他是想着有没有可能,还有一些跟秽蚀相关的东西被留在了店里。
他还记得雷虎临走前对自己交代过一句,之后会有人来负责善后,这要是被对方给收走了,那秦路的线索可谓是彻底断了。
秦路随即出门,连饭都没顾上吃,就再度来到了那条胡同的店门口。
只不过他拉了拉玻璃门的把手,看着上面悬挂的铁锁有些无奈。
你说这条街不繁华吧,但也没到人迹罕至的地步,尤其是附近有不少居民楼,进进出出的人还真不少。
就这一会功夫,就有好几道路人的视线落在了秦路的身上。
秦路没在家里搜出什么钥匙,这会自然也没法打开发廊的玻璃门,他肯定是做不出在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抄家伙破门而入的事情来的。
无奈之下,秦路决定换个时间再来图谋大事,他看了看身边跟着自己的绿发少女,想起了先前答应过她要带她去吃本地地道香辣小龙虾的事。
得,先去祭了五脏庙再说。
饭饱之后,秦路又去五金店里买了把榔头,这才重新返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