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臣们都是经过多年的寒窗苦读,然后经过科举之路,在竞争过千千万万的读书人后,从独木桥上掩杀过来的。
有道是,士为知己者死。
又有一种说法,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在朱祁钰充分的表示了重臣们的亲近和信任后,原本略显冷清的内阁,开始变得沸沸扬扬起来。
一众大臣都是纷纷畅所欲言的献计献策。
于谦已经被众人视为主心骨,他也率先开口。
“于谦在这里先抛砖引玉了。”
“如今京师防务空虚,城中唯有数万老弱之师。”
“我以为,当一面收集从土木堡败落下的残兵游勇,再图谋重建京军。”
“同时派人传檄而出,紧急抽调山东、南直隶、江浙的备倭军,以及两京、河南的备操军,让他们入京操练布防。”
“浙闽一带的聚众作乱,也已大致平定。两广云贵的苗民反叛,也已经大致扑灭。”
“此时,正好可以命宁阳侯陈懋、靖远侯王骥等人,即刻率领南方平乱之师回援,以拱卫京师。”
众人听了于谦的条条是道,都是纷纷点头称是。
唯有吏部尚书王直,面上隐隐的露出几分忧虑的神色来。
王直在沉吟片刻之后,最终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担心之处。
“老夫认为,王骥所率领的的军队,是否不在此番征调序列之中为佳?”
看着旁人疑惑的目光,王直知道他们不明白自己的意思,而自己所表达的的理由也还不够充分。
王直只好当着众人的面,又说出自己的理由。
“南方乃是大明钱粮的根基之地,地方上的叛乱这才刚刚平定之下。”
“这个时候,还是需要一员大将镇守,免得叛乱死灰复燃,免得河山再起封烟。”
内阁中原本高涨的气氛,陡然一冷。
所有人都是暗暗一愣,然后有些人就开始下意识深思了起来。
朱祁钰不知道其中深意,他奇怪的问道。
“南方的叛乱,不过是微末之痒,还不足以动摇我大明的根基。”
“眼前瓦剌的即将南下入侵,那才是关乎我大明生死存亡之战!”
“在这个时候,不调王骥率师回京,只怕是有点说不过去啊!”
王骥,本是前兵部尚书,朱祁镇时期的大将之一。
他曾经率领南方数省的大军深入不毛,和云南沐王府兵一处后,三次讨伐麓川之乱。
这三次的军事行动,也是前后经历了很久。动员了南方数省的兵力,耗费了无数的钱粮。
王骥和镇守宣府的杨洪,是朱祁镇所最为倚重的两员大将。
人们把王骥和杨洪并列,说的是“北杨洪,南王骥”。
王骥本是进士出生,他也是明朝文官带兵打仗,以军功而封侯的第一人。
能文能武、出将入相,就是形容王骥这种人的。
于谦作为新晋的兵部尚书,他对于王骥的底细还是知道的。
他不由暗暗的深吸了一口气,埋怨自己一时的疏忽和大意。
不过,于谦很快又冷静了下来,他对着王直拱手说话。
“于谦,明白王尚书的意思!”
“只是王骥本是能战善战之辈,他手下的大军又是久经沙场的能战之师。”
“若是朝廷在此生死存亡之际而弃之不用,实在是太可惜了!”
王直看了于谦一眼,觉得他说得也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