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的危机笼罩瞬间韩征全身。
就在韩征准备亮出家底拼死一搏的时候,视野中一个熟悉的身形一闪。
韩征心头一喜,连忙狼狈地就地一滚。
身后刀锋紧追不舍,就要劈中韩征之时,斜刺里蓦地伸出一只铜拐,架住了刀势。
叮!
刀拐相碰,兵器上武者的气血之力相互碰撞,激荡起一阵强风,将韩征震得在地上翻滚了几圈,直到撞在一处台阶上才停下。
“田总管!”
韩征惊喜道。
只见一名须发花白、眉目犀利的老者,拄着一双鹤首铜拐,挡在韩征面前。
老者腰板笔直,尽管一条裤腿空洞洞飘着,但气势隐隐压在对方一头。
正是扶风营的大总管,田同光。
“呵呵,许久不见,想不到邹武你这个靖夜司高手,居然对着孩子动手,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
田同光朝韩征微一点头,便挡在追杀韩征的武者前面揶揄道。
个子不高,身板敦实的邹武,听得田同光的嘲讽,面色一红,立刻恢复原样。
他眼看向韩征的眼神阴冷,咬了咬牙极其懊恼。
他已经感受到韩征身上有些基础的气血修为,但这个情报在他收集的信息中是没有的。
些许的误差,让他一击失算。
邹武作为靖夜司武者,已进入冲窍境。
开始出手,本来以为可以轻松杀掉韩征,没想到被韩征一阵连蒙带躲,居然一连几招都没有杀掉一个少年韩征。
这让他颜面尽失,这事注定要传出去,怕是以后长时间都会成为别人笑柄。
“田总管,你这事何意?难道是要包庇毒杀我靖夜司兄弟的凶手不成?”
邹武面容一沉,举刀指着田同光反问道。
身为武者,大都耳聪目明。
刚才周涵大喊大叫,邹武相信田同光也同样听到并知晓此事,故而上来直接发难质问道。
“邹大人,杨朗之死,尚未有所定论,岂能让你随意杀我扶风营属下。”田同光沉声道。
“哼!今日只有那贱奴负责辅佐杨朗修炼,定是过程中弄错手脚,调配汤药有误,害我杨朗兄弟中毒身死,这难道还有得辩么?”
“靖夜司有仇必报,今日我邹武必杀此人,为我杨兄弟讨还公道!”
“田总管你若是识相,就趁早从此事中摘出去,将这小子交我靖夜司处置!我自会向总督大人禀明此事,就不追究你渎职失察、治下不严的罪责!”
“此事尚未调查,邹大人岂能如此武断就认定韩征之罪,一切待调查清楚再做决定不迟。”田功光毫不退让道。
邹武搬出的总督大人,是新原城钦天监老大,也是田同光的上司,同时还兼任新原城的靖夜司统领。
他还拿追究失察之罪来威胁追究田同光的责任,不想田同光毫不在意。
院子周围闻声赶来的人越来越多,一时间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杨弟你慢走一步,待我杀了此子,让他陪你上路!”
邹武义愤填膺地仰头喊道,双目泛红,一脸悲怆表情,却一直没有出手。
邹武和田同光同是冲窍境,不过田同光更加老辣。刚才交手邹武落于下风,再也无法强行击杀韩征。
他知晓事情已无法强行为之,只好拿话语造势,想要逼得田同光妥协让步。
田同光冷哼一声,冲着周遭摆了摆。
随即,围观的扶风营侍从杂役们,纷纷掉头离开。而执事们开始劝说围观的武者一并离开。
这些低阶武者,也不愿惹上田同光这个钦天监资深老人,片刻也都散去。
因此尽管好奇,但吃瓜群众片刻之后还是都散的一干二净,只留下了邹武、田同光和韩征,场面再次静默下去。
韩征此时长舒了口气,确认了田同光在力保他,生命暂时不会有危险,不由得对田同光真心感激,站起身来行了个大礼。
他开始搜肠刮肚地回忆起这个意外之灾的点点细节,考虑如果后面开始调查时,如何为自己脱罪。
邹武本来想打悲情牌,借着围观的人群造个声势胁迫田同光,没想到被田同光声望如此之高,轻描淡写就化解开去,让他白演一场,不由脸色一僵。
“好,好你个田老头,为了一个贱奴,居然能靖夜司也不放在眼里!”
“邹大人,此事我扶风营自会给靖夜司一个交代。不过还需按流程审问清楚才行。只要我在,就绝不会轻易将我扶风营属下交由你滥杀泄愤。”
田同光拂袖冷冷道。
“送客!”
“你!”
“呵,田大人好大的官威啊,连我靖夜司办案也敢阻拦。”
蓦地,原本安静的院外传来一声质问。
一名身着黑色制式锦袍,内衬红色中衣,胸前绣有双翼飞虎图案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这中年男子身材魁梧,散发着高位者的威严气势。
其身后还亦步亦趋跟着个低头哈腰的老仵作。
田同光和韩征见到此人,顿时内心一沉,暗道不好。
这人他们都认识,正是新州的钦天监总督荆文康。
邹武面色大喜,连忙上前见礼。
“见过总督大人。”
“卑职无能,不能手刃贱奴为杨兄弟报仇,还请总督大人做主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