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赶到的时候，死的不光是二爷，还有二爷的两个贴身小厮，以及去传人的婢女，总共死了四个人。

死亡时间还是当前，接下去的发展毫无疑问，沈碧兰惊魂未定却仍要为家人讨个公道：“燕王，这事儿要说不是刚才您身边那位突然离开的侠女所为，怕是难以服众吧！”

萧乾鸣不以为然地说：“老夫人何以见得？”

“期间只有她离开了厅堂，而且她功夫了得，三五下就避开了我的人。”沈碧兰言辞愈发激动，“就算她是燕王您的人，我也绝不姑息。”

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萧乾鸣，眉峰一凌，冷厉的双眸这才睁开，对上了沈碧兰质问的眼神：“沈老夫人，你是在与谁说话？”

沈碧兰被这话烫了耳根，满脸窘色，但作为一家之主，在自己的地盘，眼下又出了这么大的命案，岂有息事宁人的道理，于是她拄着拐杖腰身一挺：“今天就算吾皇在场，也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大胆！”萧乾鸣掏出腰间令牌，九龙纹明辉褶褶，这正是御赐之物，见令如陛下亲临，刷刷刷跪倒了一片。

沈碧兰再想强撑，也犟不过强权。

萧乾鸣收回令牌：“事情还未水落石出之前，还请老夫人继续保持体面。”

此时陈康正带着衙门的人前来，萧乾鸣始终冷立在侧，死因很快就查出来了：“像是被打断了筋骨，而后被迫服毒。”

“服毒？”沈碧兰不敢相信，“都活生生把人快打死了，多此一举服毒做什么？”

府衙说：“回禀老夫人，毒为何物一时半会还无法告知，虽然银针未显毒素，但却是死于剧毒。”

还有不显毒素的剧毒？

檐上的素枝顿时心下透亮：可不就是蛊虫么？

糟了。

素枝正要提醒，却见摸过尸体的衙役浑身痉挛抽搐，像遭了一顿毒打，扭断了四肢，最后伴随着一口黑血吐出倒地不起。

萧乾鸣眼眸郁结，向后一闪，连带着拽住沈碧兰退到安全距离：“都别靠近这些尸体。”

所有侍卫抽刀防御，素枝则不嫌事儿大地从天而降：“蛊虫，碎骨虫。”

“是你——”

老夫人情绪激动，指着素枝便说：“是你害了二爷！”

素枝茫然却无所谓：“少血口喷人，我要杀他才不用虫子。”

沈碧兰不依不饶：“怎么就你消失的时间里，正好二爷就出了事！你还说与你无关！”

“我消失的时间里？那会巧儿也没在，那会碧水山庄大部分下人都不在，你这个老夫人倒是泼脏水泼得挺准啊，专挑外人泼。”素枝气势不饶人，“算了，你年纪大，我不和你争。”

萧乾鸣忍着笑——明明都争完了，最后还要表现出自己的大度。

还真是半分亏都没吃上。

沈碧兰气得脸都青了：“你、你、你——”

萧乾鸣适时开口，打断了女人之间的浓郁火药味：“一下子出了这么多人命，有些话我想问问老夫人。”

被再次点名的沈碧兰吓得浑身一僵。

素枝却漫不经心地走到了屋内，萧乾鸣大声呵斥：“别碰尸体！”

素枝才没这么傻，她随手勾了个花瓶丢过去，就在花瓶碰到尸体的同时，无数发丝般细小的虫子从皮肤的毛孔中钻出，不消一会，花瓶就被啃了个粉碎，而那些碎骨虫便又钻回了尸体内。

“碎骨虫，果然是一碰就碎。”越坚硬的东西碎的越快，反而是皮肉这样的柔软组织，可以保存得更久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