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褚西的无理要求,王左监真是连气都气不起来了。
他也是真敢想,不过一个小小的代理主事,居然想让配一个比自己更高数级的官员在身边辅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说这样的话。
出生的牛犊也不敢这么虎啊!
“如果你压不住她们,那你干脆也别做什么代理主事了!
过犹不及,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吗?
你是有一股聪明劲儿,但本官奉劝你,别反被那点聪明给耽误了!”
看王左监眼里没有了丝毫笑意,褚西这才意识到自己不该得寸进尺,于是乖乖地埋下脑袋服从管教。
见他模样讨巧,又知错能改态度诚恳,王左监这才缓和了点面色:
“还要不要人督管了?”
“不……不要了!我一定可以凭自己的力量管好她们!”
“那你还愣着干嘛!本官还有好多事要交给从吏做,可没功夫一直在你身上耗!”
连应几声,褚西目送王左监一行离开之后,才回到陈东然旁边。
陈东然从始至终,就那样不发一语地在旁边看着,褚西迎上他的视线,竟有几分心虚。
微微颔个首,说两句表示歉意的话,一大一小的两人才回到所有官妓们住的别院门口。
院子不大,分东西南北四厢,统共十六间房,住了七十来人。
褚西的小棚屋就在西厢房后侧不近不远的地方。
还没入院,他们二人的身影便引起了好几名官妓的注意。
其中就有曹映和她的几个好姐妹。
看到褚西,曹映眼中的心虚早已随着案子的了结不复存在。
甚至因为褚北没能打探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把先前在王左监面前受的气,和对邱芸芸利用自己的愤怒如数撒在了褚北身上。
此时她刚发了一通脾气,火还没消尽。
但碍于人前,她不仅没敢再发飙,还不得不装作一副娇俏温婉的模样。
“从吏大人怎么来我们这小院了,可还有什么吩咐吗?”
陈东然点点头,没有任何开场白,直接宣布了王左监的决定,还把褚西推到了跟前。
毫无意外,他的话音一落,就引起了曹映等人极度的不满。
但陈东然是个话不多的狠角儿,谁发出唏嘘声,他手中的刀就指向谁。
“大人有令,谁敢不听?!”
“可……”
渐渐的,围拢到庭院门口的人多起来。
有人躲在人群后,因为陈东然看不见,所以大声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我们教坊司又不归廷尉寺管,即便真要让小贱货暂代,也该由奉常寺颁布相应的指令才是!
凭什么要听你们安排?”
“就是就是,小贱货他何德何能!凭什么由他来管我们!
论年龄,我们这里哪一个不比他大十来二十岁?
论资历,我们哪一个不比他伺候的客人多?
他叫的全我们这来仪院所有人的名字吗就敢大言不惭说要当代理主事!”
“……”
“……”
一句又一句不服的话此起彼伏,陈东然手里的刀都不知道该指向谁。
面对激愤的群情,他也说不出任何让人信服的理由。
褚西当然能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不然他也不会求王左监给个信物之类的了。
可惜啥东西没讨到,反倒差点把主事的位置给作没。
此刻面对这些疯妇,武力镇压肯定是行不通的,那就只有给她们来个枪打出头鸟!
而最简单直接的突破点,当然是自诩为宁城教坊第一美的古代版绿茶——曹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