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褚西的回答，王左监沉默了一下，没有接褚西手里的东西，只微微瞟了眼，就继续问：

“见过柳景之？”

“是……”

“大概什么时辰？他来的时候拿了些什么，现都在何处，又是否有地方让你觉得奇怪？”

王左监没有明知故问柳景之夜半来教坊司的目的，褚西也乐得不去回忆。

“介于12……嗯，应该已经过了子正，若说奇怪，他人本身就透着古怪！至于拿着的灯笼毛裘钥匙……”

褚西望向白凤，白凤忙解释后让暂时保管的人拿了进来。

王左监扫了眼，就示意手下接过仔细检查。

褚西看着他们动作，微微有些担心。

这什么左监大人，看起来好像不太行啊！

问的问题应该早就同白凤他们了解过了才对，再问一遍，不知道有什么意思。

正当褚西出神，想着是不是自己主动一些，至少先掌握了柳景之真正的死因再说的时候，王左监忽然开口问了褚西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你昨夜离开这乐房之后，可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比如吞咽困难、四肢麻木或者呕吐抽搐之类？”

“四肢麻木？冷得手脚僵硬算吗？”

“当然不算！”王左监有些不悦。

“那……就没有……”

一时不明其意，褚西只能据实摇着脑袋作答。

王左监了然地点点头，嗯了声，终于不再一眨不眨地凝视褚西，将矛头转向了白凤：

“你们这乐房的窗户为什么都封死了？还有这里面的乐器，落灰似乎都比较严重啊，很久没有人清扫了？”

循着王左监的声音，褚西这才后知后觉地留意到，这间乐房，在原主的记忆里，是已经废弃了许久，打算拆了重修一座露台的那间小房，里面的乐器也大都不能再用。

不仅如此，听说这里面还曾数度闹鬼……

原主不擅琴乐，很少出入其间。

若不是因为妹妹褚北说害怕那吊死的女鬼会缠上自己，他也不可能替她来此寻那只说是被人刻意扔进了房里的玉坠。

谁承想，原主才进房间点亮灯烛没多久，就被锁在了门内……

换做别的时候，褚西应该不会忽略这等异相，但他昨夜刚穿来就面临【菊】花不保的危急情况，更没料到lsp会被人杀，所以即便当时还吃了好多灰，也愣没注意到其中的不对。

而事情了解到这一步，真相已经再明显不过——这应该是一桩有目的有计划的谋杀案！

想来，凶手是先唆使褚北诓骗原主来乐房找玉坠，然后以原主做饵，把柳景之诱骗过来，再通过某种方法将其杀死……

可TA究竟是怎么杀的人？动机又是什么？最主要这乐房完全处于闭合的状态，柳景之也没有倒在最中央的明瓦下方。

想从屋顶侵入行凶虽不是没有可能，但顶上那么多蛛网之类，都没有被破坏过的痕迹，也不见屋里有些什么多余奇怪的东西……

难不成还是鬼怪作恶？

身为崇尚科学的现代人，褚西自然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鬼怪异谈，要是真有……

回想昨夜的场景，褚西不禁在心里叹了声，早知道能穿越的话，就应该装两副牌在包里，说不定能一起带过来……

还从来没有跟鬼打过扑克呢，想想都刺激！

可惜，可惜啊！

摇着头，褚西的视线从白凤他们那处移开，落到了扳着柳景之的尸体东看西找的验尸官身上。

趁白凤他们专注说话的当儿，褚西轻手轻脚挪去了验尸的老头旁边。

注意到柳景之大张的口唇，和他嘴角已经干硬成壳的涎线，以及尸体旁边呕出的一滩腥臭秽物，再结合先前王左监问他的那个莫名其妙的问题，褚西当即明白过来：

“老伯，这死胖……这柳大人，莫不是死于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