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询朝别的地搂了一眼,嘿,正看见李奎勇干净利落的一个过肩摔,把人当麻袋摔飞出去。
杨询吹了个口哨,朝他伸出大拇指,“朋友,身手够利落的啊”,一包“中华”顺势甩了过去。
李奎勇接过烟,也不言语,只朝杨询点了点头,抽出一支烟点燃,默默抽了起来。
跟他们干架那伙人都懵逼了,怎么这还抽起烟来了,太他妈看不起人了,于是他们就……撒丫子跑了……
袁军将菜刀放进挎包,走过来说:“呸,就这模样还敢找咱们茬架,真他妈活腻味了。”
钟跃民也凑了过来:“这帮孙子哪儿的?想吃肉想疯了吧?”
“领头的那个好像是叫什么地雷,菜市口那一带的。”乐冀中和他们打过交道,接茬说道。
郑桐揉着肚子抱怨:“这叫什么事啊?好不容易咱们不惹事了,偏偏事来惹咱们,我那春卷还没咽下去呢,结果倒好,让人一拳给打出来了。”
“还说呢,你丫打的那叫什么架,手里的酒瓶子往他头淬啊,活该你挨揍。”
“……”
“……”
一群人围拢过来,三言两语的讨论着。
钟跃民拉着李奎勇过来,介绍说:“这就是李奎勇,我哥们,从小学的撂跤,手里有功夫,这次多亏了他帮忙,今后大家就是朋友了,大家都来认识认识。”
杨询前和他握手说:“我叫杨询,跃民一直说你身手了得,今天看来他真的没说错,功夫果然够硬。”
“李奎勇,南横街的。一点小把戏,不得台面。”李奎勇话不多,但有一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劲。
大家认识过后,重新选了个背风的地,点了一堆篝火刷夜。
袁军还去‘借’了口锅,也不知道他是拿菜刀‘借’的,还是溜门撬锁‘借’的,反正就是‘借’的。
茬架过后必然要暴撮一顿,大家伙把剩下的食物,管它是春卷猪蹄羊头羊腿,全折一块,搁在‘借来’的锅里加热,香气都飘出几里地去了。
在这附近刷夜的人,纷纷朝这边探头探脑,咽吐沫的声音此起彼伏。
杨询他们的行为太他妈招人恨了。
有脾气暴躁的人直接骂出了声:“真他妈孙子!”语气中全是羡慕嫉妒恨。
不知是谁起的头,一会儿功夫,附近的顽主全都涌向周围的餐馆,即便里边找不到肉,想必包子馒头还是有的。
果然,就几分钟的时间,周围响起一片砸门淬玻璃的声音,然后他们搬着一箩筐一箩筐的包子馒头回来。
很快,天桥剧场附近就弥漫着一股烤包子馒头的香味。
转过头来,杨询他们这边。
李奎勇闷了口酒,狠塞了把羊头肉,说:“跃民,还得是你们大院这帮孩子过得好,有酒有肉,你知道吗,前不久,我弟弟生病,最想吃的是油渣白菜,就这,我妈还没舍得给做。”
这时候李奎勇还没跟着小混蛋吃佛,家里五兄妹,日子过的紧巴巴的。
钟跃民皱了皱眉:“奎勇,不怕你笑话,别人我不知道,就我们这帮人,表面看着光鲜,其实跟你一样吃了顿没下顿,我们下一次馆子,就得喝一个月的粥,有时候饿急了,偷鸡摸狗都干过。这酒这肉还是杨询偷他们家存折给买的,我们都跟着白斋。”
偷家里存折是杨询临时想出来的借口,毕竟钟跃民袁军他们都是知根知底的人,每月大家有多少生活费都门清,突然有那么多钱,总不能说是大风刮来的吧。
杨询说:“钱是王八蛋,花了还能赚,顶多我家老爷子回来,我挨一顿竹笋炒肉。”
“嗨,说这些干嘛,这年头大家都一样,没什么可说的。”郑桐插话道,接着话头一转,他说:“刚才你们注意到没有?海x的、东西城的、朝x的,整个四九城的顽主都来了,明天早有热闹看了,你们说明天李援朝他们来不来?”
“他当然得来,这种露脸的事他能不来么?”钟跃民说。
郑桐问:“那李援朝今天怎么不来排队?”
袁军说道:“凭李援朝的名声,他能来排一夜队?不信你看着,明早开始卖票了,他才会到,而且绝不排队。”
钟跃民点点头:“没错,他就是第一个买票,也没人敢说什么。”
“我猜小混蛋也得来,就李援朝说不定还得栽个大跟头。”杨询满脸坏笑,看向李奎勇说:“我听说小混蛋是你发小,你是个讲义气的,明天一定会帮他,你得小心点,李援朝手下可有不少亡命徒。”
“小九吗?”李奎勇沉吟着,没有说话。
钟跃民倒是满脸严肃:“奎勇,你认识小混蛋?”
李奎勇说:“没错,小混蛋从小和我一块长大,我们是发小,后来我家搬出了新街口,已经很久没见了,不过他有事,我一定会帮他。”
钟跃民说:“奎勇,我不知道你们关系怎么样,但你听我一句劝,离小混蛋远点,这个人太危险了,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人想要他的命吗?”
“别人要不要他的命我管不了,但让我见着了我肯定不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