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一窝蜂冲出了屋子,围着二八大杠都快疯魔了。
钟跃民拿胳膊圈住杨询的脖子,嬉皮笑脸的说道:
“杨参谋长,今天这是个什么章程啊?我可先跟你说好了,这肉进了我家的门,就别想再出去了。就算我答应,弟兄们也不答应,是不是啊弟兄们?”
“绝不不行!”x7
大家异口同声的回应到,绿油油的眼神跟狼一样盯着杨询看。
“看我干什么,赶紧动起来啊,把东西都收拾了,中午咱们涮锅,吃顿好的。郑桐,你去烧水杀鸡,卧槽,袁军,你丫口水都流出来,忒恶心了,赶紧去买两瓶酒回来,经过我家的时候,顺便带几个萝卜过来,正好弄一锅猪头炖萝卜,候三,你是家传的手艺,主厨就你了,先把韭菜花什么的弄好,把酱调出来,再干其他的,还有跃民,你丫去剁猪头,等下多吃点,咱们来个以形补形,其他人都去打下手。”
杨询把大家支使的滴溜溜乱转,自个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听起了音乐。
一个小时后,猪头炖萝卜在厨房里炖了有一会了,候三在忙着红烧大公鸡,而房内的锅子里,鸡骨汤底熬的咕噜噜作响。
杨询看火候差不多,倒了几盘子肉下去,一群人扒拉着桌子边缘,眼睛死死的盯着铜锅看,恨不得把眼睛伸进去。
羊肉在里边翻滚了几下,眼看着熟了。
杨询一声“开动”,没人搭话,七八双双筷子几乎瞬间插进锅里。
钟跃民手,一下捞了一大把,往碟里一蘸,就往嘴里塞,袁军也不甘落后,早瞄准了肉最多的地方,一堆肉夹起来,连酱都不蘸,吃的满嘴是油,郑桐就吃亏了,热气一冒,眼镜都是白的,好不容易夹点肉,差点塞进鼻子里。
大家伙压根没有烫的概念,双手动作频率极快,一筷子赶一筷子地往嘴里塞,中间根本不过碗,正是人人抢争先,个个怕落后,一时间饭桌如同战场,战云滚滚,“硝烟”弥漫。
大家吃的热闹,压根没想到候三,“新人了床,媒人丢过墙”在厨师身同样适用,等候三端着鸡肉进来,看到大家吃的沟满壕平,满嘴流油,顿时惨嚎一声“你们这群牲口”,一屁股把袁军挤开,操起筷子加入了抢食大军。
大家伙儿实在是素的狠了,这次逮着机会,吃的是山河变色,日月无光,二十斤羊肉、十五斤的猪头、七八斤的大公鸡,被吃了个净光净,更有袁军之流者,最后一碗汤下肚还不满足,恨不能把锅也给吃了。
一顿饭吃罢,屋内杯盘狼藉,一群人横七竖八的躺在沙发附近,个个肚大如鼓,撑的直哼哼。
“哥们今天算是吃伤了,这辈子都没吃过那么多肉,真他妈过瘾嘿。”
袁军拍着肚子感叹。
“谁说不是呢,这两年,我家吃肉的次数用十个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郑桐回忆着:“有天晚我做梦梦见吃肉来着,我那叫一个高兴啊,拿起一大块肉就咬,结果咬了半天没咬动,我那个气呀,硬是给气醒了,你们猜怎么着,我开灯一看,我爸的皮带全是牙印,全是我做梦时候给咬的。”
“哎,我跟你们说件正事,最近中.央芭蕾舞团要公演《红色娘子军》,哥几个打算去吗?”钟跃民说。
这年头不仅物质匮乏,精神生活也少的可怜,大众读物只有报纸,翻来覆去的都是那些个内容,泛善可陈。
杨询两辈子加起来都没看过芭蕾舞,只听说那帮跳芭蕾舞的裙子特短,他兴奋的挥了挥手:“还用得着说吗,必须得去啊,这么盛大的演出,有多久没举行过了?两年还是三年?要是不去,下次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袁军接茬道:“这次恐怕整个四九城的顽主都要来,咱们这点人肯定不够,得多叫点人,而且都得带家伙。”
“那把李奎勇叫吧,那小子打架是把好手。”钟跃民沉吟道。
袁军跟李奎勇八字犯冲,还没见过面呢,只听这名字就觉得不爽:“又是李奎勇,他有三头六臂是怎么着,天天在我耳边念叨,听的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李奎勇三头六臂没有,不过你不是他的对手。他从小练摔跤,手头很硬,对付你小意思。”
“狗屁,他拳头再硬,能硬过菜刀吗?”
李奎勇是钟跃民的小学同学,两人关系挺近,但袁军这帮大院子弟和李奎勇这帮平民子弟压根不是一路人,两者还经常发生冲突。
袁军总觉着钟跃民坐歪了屁股,两人因此经常吵架,这不现在又吵了起来,最终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