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章 娇殊(四)(1 / 2)伍秋秋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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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离外城不远,过了千步廊,正阳门近在眼前,无忧沿路卸下官袍官帽,将袍子翻了面,兜成包裹状挎在肩膀,又伸手卷起袖口,散了散发,重新束起,发丝变凌乱许多。

一身灰色对襟衫,里衣直缀盖在脚面上,一半边角收进革靴,晃着步子走进窄巷。

路人看她,也不知哪里来的不羁浪子。

只听:

“啪!”

“啪!”

“啪!”

沿街赌坊齐齐阖上门,无忧撇撇嘴,继续往里走,小赌坊,关门就关门吧。

不慌,还有大三元。

一座雕牌楼,堪比小城邦,门上镌朱印,‘大三元’三个大字潦草随意,好似这赌坊里的人,有钱任性,百两入场,百两加点,不讲究玩法模式,只要敢跟,一百两。

这里没有规则,或者说花钱就是唯一的规则,花的越多,越受人尊敬,玩得越简单,里头坊主越高兴。

因为,越简单的模式花钱越快。

无忧取出匕首,割破里襟,“嘶”,扯下一块遮面,今天要玩票大的,她无意暴露身份。

大三元里有十二坊主,集齐十二种玩法,每种玩法并一桌,由一坊主三镖师看守,那些镖师都是镖局下雇,或者退役军士,身手了得。

无忧老老实实缴了银,走进坊间,里头游走着许多富商之子。天正讲究文人治国,商人地位十分低下,经商后代甚至不能参加科举,此举导致这些人空有万贯家财却不招人待见,有钱也架不住身份低贱,大三元便是他们唯一乐土。

他们也是无忧今晚的目标。

一群待宰小肥羊。

走进坊内立马就是另一番光景,任他外头在普通,这小城邦里头俨然雕金玉柱,绣彩廊灯,一款款鎏金酒壶,一只只金樽酒杯,任君挑选,多多益善。最好喝醉了入场,神志不清的把银两花光了才是。

这赌坊老板真是个黑心眼儿的。

无忧偏不喝他这酒。

并且很快将目光锁定盐商之子贾昼,如今官盐价格昂贵,贾家基本垄断百姓们用盐所需,价格却不比官盐便宜多少,这贾家人口袋里也不知塞了百姓多少银子,这就来试他一试。

贾昼正在最里桌玩着天顺骰,面色涨红,也不知喝了多少酒,再看他身前摞着厚厚一叠钞,莫非赢了不少?

无忧走过去,“贾公子赢了不少啊?”

贾昼醉醺醺,指着桌上银票,“不是,赢得……”

“嗯?”无忧眉头微蹙,离他远了些,这小子一身酒臭,要熏死人了。

臭小子打了个嗝,恶得无忧捏住鼻子,听他断断续续的道:“输,输剩下的!”

“啪!”贾昼话落,人已趴在桌上不醒人事。

无人在意。

反倒是他身侧坊主看向对面:“家主,这人都晕过去了,这剩下的银票该怎么处理?”

这人都晕过去了,

这剩下的银票该怎么处理?

这人都晕过去了,这些家伙还惦记着剩下的银票?

非人哉!

无忧难得有点正义感,转头看向对面,好家伙,竟比她还要夸张!

那人头戴幕篱,架着腿,坐得很悠闲,玄色纱罗虽遮住半边肩膀,但底下的人应当是个年轻男子,穿一身玄青色长袍,身型挺拔修长,宽袖下露出的手十分苍白,要么多年不见光,要么娇生惯养从未做过粗活,只见他一手控骰盅,一手握银票,那厚度,少说也有七八千两。

贾昼醉趴下,被一名镖师抬走,其他桌也凑来不少人观望,有人跃跃欲试,瞧见男子手中银票,不敢了。

只是好奇心驱使,想知道贾昼到底输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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