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笑,也在哭。
笑的、哭的,都是元帝。
他深吸一口气,忍住行将滑落下来的泪水,说道:“告诉李木青,一定要全力以赴,拿出看家本事!要不然,我轻松夺走小镇,岂不是赢得很无趣?”
那看守闻言,停住挥鞭子的手,愣在那里。
他压根听不懂,老叫花子在说什么。
下一刻,异变陡生。
捆绑老叫花子的锁链自动破开,他身躯飘向后方,在即将触碰到墙壁的瞬间,仿佛透明一般,穿墙而过,消失在地牢里。
他竟以如此惊人的方式,越狱了!
幽冷的地牢内,仍回荡着他最后一句话,话音冷酷。
“累了,走了。”
一楼大堂。
陈醉随便寻了个空位,远远坐下来听书。
兴许是察觉到他的到来,李木青抄起桌上的醒木,猛然一拍,振声道:“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元帝传正讲到最精彩的情节,此时中断毫无人性。“下回分解”这句话最招听众老爷的恨,整栋茶楼的客人开始喧哗,表达不满,却也无可奈何。
李木青拱手一揖,转身走进后堂,动作果决。
书桌上摆着铜盘,专门用来收取赏钱,紧接着,便见三层楼的客人们纷纷隔空抛掷赏钱,精准地扔进去,然后,该干嘛的继续干嘛。
陈醉怕惹人怀疑,又在角落里稍坐片刻,才走到柜台旁结账。
他认得面前的掌柜云丛,俯身凑上前,低声道:“天发杀机,斗转星移。”
这才是绣衣使们接头的正确暗语,上次李木青临走前,曾特意交代过他。
云丛确认无误,领着他来到后院,走进李木青休息的房间。
李木青坐在窗边,示意他落座,问道:“此处人多眼杂,长话短说吧。”
陈醉说道:“最近七日,天街没发生重大变故。崔诚和妇人潘氏,都有小动作,通过传信鸟收发过几次信件。另外,镇长分别去找他们谈过。”
李木青点头,“这不意外。崔诚和潘氏的本事低微,不足以担起家族重任,势必会传信给家里,请求派人来补位。至于镇长,不用我多说,你心里也清楚”
陈醉嗯了一声。
付一笑找崔诚和潘氏,当然不是去道歉的,崔山选择自爆,纯属咎由自取,怪不到他头上,而武庆的死,全都是崔山所致,更与他无关。
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封住两人的嘴,别把当日他大意负伤的事传出去。对此,陈醉和李木青都心照不宣,既然收了镇长的好处,同样没必要泄露。
“还有没有别的情报?没有的话,就快回去吧,离开天街后,你的棋子就无法监控,不宜离岗太久!”
陈醉略微沉吟,说道:“还有一件事。朝阳街有个叫曹峻的人,您认不认识?”
这个曹峻,正是他通过人情账簿锁定的重要目标之一。他怀疑,曹峻很可能就是绣衣使。
李木青不动声色,“知道这人,但不熟。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