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一惊立刻转头看去,见田浩正站在门口面色阴冷的看着他们,冷声道:“你们又是个甚么东西,谁给你的狗胆敢如此污蔑我田家,这是不将太后娘娘放在眼里了!”
冯紫英一见田浩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薛大傻子又惹祸了,连忙前抱拳道:“田兄,薛蟠也是一时吃多了酒嘴胡言乱语,望田兄勿怪才是。”
才从贾芸身吃亏的田浩,怎么能轻易放过贾家的人,此事他可是站着理,田浩正要放狠话。
一旁的薛蟠酒意涌,红着眼张口便骂道:“球囊的你又算甚么东西,信不信薛大爷削你!”
田浩一听勃然大怒,前两日被贾芸羞辱的事又浮心头,想也不想带人便向薛蟠冲去。
宝玉见之心内一慌,连忙闪到一旁,冯紫英见状暗道要坏,连忙拦住田浩抱拳道:“田兄,薛蟠也是一时语失,看在我面子饶他一回如何?”
若是往日看在冯紫英面或许薛蟠道歉能放过他,可今日想起贾芸之事,田浩怎能轻易放过薛蟠,于是冷冷的看着冯紫英沉声道:“怎么,冯紫英你要为薛蟠挡事儿?你可要垫垫自己的分量,不想给你家里惹祸你便闪开!”
冯紫英闻言面现恼怒,可也知自己身份不如田浩,一时陷入两难之地,若是今儿薛蟠被田浩收拾,他冯紫英以后在都中则颜面尽失,若是坚持又怕给家中惹祸,国舅府他们神武将军府还真惹不起!
此时薛蟠睁着通红的眼睛道:“冯兄你闪开,薛大爷看看这球囊的能将薛大爷怎样!”显然是吃了不少酒,换作往日薛蟠绝不敢得罪田浩。
见薛蟠如此硬气,冯紫英暗叹一声,自己这又是何必自寻烦恼,顺坡下驴的闪过一旁。
田浩冷着脸来到薛蟠身边道:“是你说我田家是泥腿子出身算甚么货色?”
现场的气氛一时凝固,门外也聚集不少官宦子弟,薛蟠醉醺醺道:“是薛大爷说的怎样,难不成你田家还是甚么高门大户不成!”
薛蟠话刚出口,啪!田浩便一巴掌扇在薛蟠的脸,薛蟠捂着脸怒道:“敢打你薛大爷!”言罢一脚便踹过去。
田浩一副酒色掏空的身体,哪禁的住薛蟠呆霸王的一脚,只见田浩被薛蟠一脚踹出几米远直接摔倒在地,砸倒不少桌椅。
国舅府的下人连忙扶起田浩焦急问道:“少爷,少爷,你没事吧!”
回过神来的田浩,没想到自己竟被一商户之子给打了,脸色狰狞咆哮道:“给我打往死里打,出了事情爷担着!”
国舅府的下人闻言,立刻脸色不善的向着薛蟠冲来,迎头便是一通暴揍,打红了眼的下人连躲在一旁的宝玉也没放过。
在宝玉挨了几下之后,冯紫英连忙将宝玉护在身后,薛蟠挨顿打也就算了,若是荣国府的凤凰蛋被打个好歹,那事情可就大了,对着国舅府的人道:“这是贤德妃娘娘亲弟,不可放肆!”
几个家丁看了一脸阴沉的田浩,见主子没说话,也就放过宝玉,转身加入了围殴薛蟠的人群,即使这般宝玉脸也是多了两块紫青。
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薛蟠早已经被打的不醒人事,冯紫英连忙大声道:“田兄再打就出人命了!”
一脸阴沉的田浩来到薛蟠身边使劲踢了两脚,啐道:“呸!甚么东西!来人送去顺天府,侮辱皇亲此乃大不敬!”
冯紫英一听知道田浩这是铁了心要办薛蟠,于是劝道:“田兄,教训一顿也就算了,何必将事情闹大。”
田浩闻言冷冷看了冯紫英一眼,根本不理会他,对着家丁道:“还不快去!”然后又狠狠啐了一口薛蟠,才带人转身离去。
冯紫英脸十分难看,一个浪荡子没有太后护着凭甚与他拿大!
一旁的宝玉,捂着脸看着薛蟠被人带走,一时之间不知所措,冯紫英见此摇摇头道:“宝玉你还是快些家去将事情告知薛家太太,想办法搭救薛蟠吧。”
宝玉闻言也缓过神来,慌忙与冯紫英卫若兰道别,匆匆赶回荣国。
荣国府。
贾母正与薛姨妈王夫人白话,便见宝玉从外面进来,宝玉脸青紫浮现,可将贾母唬了一跳,连声问道:“宝玉你是跟人打架去了,是何人这么大的胆子,将你打成这般模样?”
鸳鸯见宝玉满头大汗,连忙给他端来一盏茶。宝玉接过一口饮尽,才对薛姨妈道:“今儿薛大哥生儿,我们便在酒楼给薛大哥贺一贺,没想到碰到国舅府田浩,薛大哥与他起了争执,便动起手来,这会子薛大哥被田浩送到顺天府,说要治他侮辱皇亲之罪,姨妈赶紧想法子救薛大哥。”
薛姨妈闻言脸色一白,六神无主的道:“这可如何是好?”言罢,眼神看向王夫人。
薛家不过一个商户,虽说在内务府挂职,可绝惹不起国舅府,如今只能求姐姐帮忙了。
王夫人虽怨薛蟠连累宝玉挨打,可看在薛家的银子,还是愿意帮一把的,况且她认为自己女儿如今是娘娘,也不比国舅府差,于是看向贾母。
贾母见王夫人看来,总不能说不管,毕竟四大家族同气连枝,于是道:“鸳鸯你去让政儿去一趟顺天府,问问到底是甚么情况,若是无大事便将薛家哥儿领回来。”鸳鸯应是转身离去。
薛姨妈连忙道:“多谢老太太,若是需要银钱都由薛家来出,我们家到不缺这些。”
贾母笑道:“姨太太这话见外了,都是一家子亲戚,谁都避免不了有马高镫短的时候,相互扶持本是应当之事。”
只是她们不知道的是,贾政在顺天府碰了一鼻子灰,薛蟠的事本不算大事,可说来也巧顺天府一查吓一跳,好家伙薛蟠竟然是个死人,再一查便牵扯出金陵当年旧案。
贾政回到荣庆堂,在众人的期盼下将顺天府之事说与薛姨妈后,叹道:“当年金陵知府是怎么判的,竟弄出这么个糊涂案子,如今薛蟠旧案重提怕是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