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公公额头冒汗,黄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将香粉冲出一道道沟壑,“不管哪个是真正的主因,都不能证明剩下的那道伤,对惊马半点影响都没有!
众目睽睽之下,你爹就是打了马!怎么可能一点责任都没有!”
“看来公公今日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花锦鸢嗤笑道,“非要将我爹与驸马的死拉扯上关系?律法有云,间接致死他人者,最高可判流放。”
“鸢儿?!我没打追风!它屁股上那处伤真的不是我干的!”花文昊也急了。
他明明没做过,府尹都说了他无罪,怎么公主府却还是硬要将罪名往他头上扣?
这……这也太欺负人了!
“对!判流放!你爹按律就是应该判流放!”喜公公顿时眼睛亮了。
花文昊一条贱命,死了能有什么用?
只有活着受罚,才能不断将他大哥,将他准女婿,乃至整个花家和贤王府都拖下水!
花锦鸢故作惋惜的叹了一口气,“公公您又错了。律法还有云,除谋逆欺君,杀人纵火等重罪,所有刑罚皆可以银钱抵消。
而流放,只需罚银五到十万两,即可抵消。
也就是说,哪怕死的人是驸马,最多也只需十万两白银,就可以让我爹免除流放。
公公,你可听明白了?”
十万白银?!
喜公公瞪圆了眼睛,半天说不出话来。
听起来很多,事实上也确实是普通百姓一辈子都挣不到的巨款。
可是,堂堂长公主府会缺这区区十万两银子?!
驸马的一条命就值十万两银子?!
他背后的主子机关算计,就为了挣这十万两银子?!
莫说是他的主子,便是他自己这些年收下的孝敬,贪墨的钱财,都远不止十万两!
“咯咯”喜公公一口浓痰卡在喉咙里,涨得满脸通红,随即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竟是生生气晕了过去!
他带来的公主府众人群龙无首,一时间乱成一团,好半天才抬着人灰溜溜的离开了京兆府。
公堂上顿时空出了一大片。
委顿在地的李世子几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花锦鸢口灿如莲。
后宅女子现在都这么拼了吗?
就因为未婚夫兼管着刑部,她就把所有律法条陈都背下来了?!
一时间,他们竟不知是该羡慕未婚妻如此“痴情”的贤王殿下,还是同情。
解决了公主府来人,花锦鸢心情大好,随即便将目光投向了李世子几人。
“李世子,这结果你们还有异议吗?”
李世子打了个哆嗦,咽了口唾沫,舔了舔干涸的嘴唇,颤巍巍的说道:“可……可你打了我……这事儿难道就这么……这么不作数了?律……律法上,我这打就白挨了?”
“那倒不是。”花锦鸢诚实的摇头,“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动手打我爹在先,我打你,在律法上叫正当防卫,不用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