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力气!
吴青眉毛跳动,怎么也想不出香莲柔弱的身躯是如何发出如此巨力的。
“我三叔他无心的。”
吴青随口解释,并不觉得有用,毕竟,
这不是人和人之间的恩怨,而是一个藏在人间的鬼想要“活”下去。
“钉。”
又是一记势大力沉的伞尖直刺破开空气,刺在刀上,吴青险些没拿稳刀把……
吴青双目圆睁,意图增加瞳孔的收光量,徒劳无功罢了。
屋内没一丝光线,黑不隆咚,无尽一般。
但显然身为鬼怪的香莲是可以在黑暗中视物。
从她在巷中问出一句后,哪怕到了没旁人的屋内,吴青都再没有听到她开口,只有连续不断的伞尖袭来。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戚戚中,从四面八方来,迅捷,力猛,精准,每一刺都发出破开空气的厉响,就如屋外须臾不歇的暴雨。
全部直指着吴青头颅,心口,脖颈等要害来。
只靠一双耳朵辨别方位的吴青左支右绌,一把单刀勉强招架。
几乎每一声飞刺厉响后都紧接着“钉”的交鸣声。
在这重复到极有节奏感的每一声“钉”的交鸣声中,吴青感觉自己手里的单刀在不住地颤抖着,发出哀鸣,似是被雨点敲打摇晃的枯叶。
“狗东西。”
吴青神色还算镇静,只是……
再等得死!
“钉。”
又一震,刚接完一刺,吴青不顾手臂的酸麻,手中单刀一横,头一低,撞了出去。
却运气差极了,一脚踩在了一块凸起上,不知是碎柴木,是土突,还是破砖,都没差,脚崴到半程,吴青下意识松懈脚掌。
破空声逼近!
头一歪,吴青脸颊上一道细长的伤口流下血来,嘴角却勾了下。
一刀磕开红伞,吴青眉毛忽然一拧,单刀居然追着缩回去的伞尖而上,如蛇附枝。
于黑暗中寻到路径的吴青大臂一抬,噔噔蹬地,胳肢窝用力,直接夹住红伞,手腕转动,刀尖比蛇信快,剜向伞柄。
刀尖一滞,剜到肉体的实感从刀尖,刀身,一路回传到刀柄,再到紧握的手掌,吴青喜上眉梢,
“一招鲜?吃不动啦!”
黑黝黝的对面却没有痛呼声传来,吴青扭动腰身,想用胳肢窝夹着将红伞拔来。
红伞丝毫未动,嵌在铜墙铁壁上一样。
“嗯?”
吴青还未细想,就感觉夹住红伞的腋下有股巨力上挑。
他快屈膝,猛压身,想稳住,却只瞬间就被挑飞,“嘭”地撞到墙上,贴着墙摔到地上。
闷哼声,身体都似拆散了,各处咯得生疼,吴青强撑拄着单刀而起,左手忍痛飞快地在刀尖上抹了一抹,
黏糊糊的,是血,方才确确实实砍中了。
却一点没用,他还是被一伞挑飞。
该说,不愧是鬼物?
吴青“呼呼”喘着粗气。
“噌……”
看不见的黑暗中,铁片抽动的颤音。
吴青蓦然想到香莲手中的大红伞,柄粗杆长。
伞中剑?
伞中刀?
光听声音,吴青判断不出香莲拔出的是刀是剑,但是……
吴青舌头一刮上排齿,森森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