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戳他娘啊!”
张仔七又叫骂一句,掐脑弼拨的,显得很烦躁。
显然张仔七所在的帮社,没有张仔七自个说的那么厉害。
吴青明知故问道,
“表兄你不是说你们换口帮可不是路边小帮,这么怕水工帮啊?”
“那……这是另外一码事嘛。”
张仔七争辩道,
“你会打是会打,道上的事你不懂的……对了,你刚才怎么没问下一个吃喜酒的是谁?我还以为你打算一家家打过去呢?反而问那个丢了剑的孔护院和魏恩亭?”
雨渐大,已如倾盆,将张仔七和吴青二人逼进了一处屋檐下。
吴青看了眼从屋檐出汇聚落下如瀑布的雨水,对张仔七道,
“问过三个与宴者,该问的也差不多问清楚了,再接着找下一家,没什么用。一个个问过去,哪有那么多闲。雨又这么大,今天是没法继续了,这样吧,表兄,你帮我打听一下魏恩亭和孔护院的事,明早和我说。你打锣的嘛,消息灵通。”
他没有过多的向张仔七解释,解释起来太麻烦,只是半捧半请的想让张仔七继续帮他找九守剑的线索。孔护院也好,魏恩亭也好。吴青就只知道这两个名字。
张仔七一听吴青捧的这话,开心地笑了,也懒得再问。
毕竟他给吴青带路找九守剑,是为了让吴青能够获得自己帮主的认可,得以加入自己所在的帮社。现在剑虽然没找到,但是跟了吴青一天,见识了吴青身手。找不找得到九守剑,张仔七觉得已经不重要了,他咧开嘴笑道,
“前边就是我们换口帮的社屋了。我们帮主要是知道我招揽来你这么厉害的高手,肯定乐出花来。”
吴青抬眼四顾,入眼大片高低错落的棚屋从烂泥大道往东南延伸出去,中间的最高物,是喷吐着黑烟的工厂大烟囱。
原来两人边走边说,已经走到了余江的水东棚户区。
看着周围的景象,吴青没第一时间回张仔七的话,脑海中原主和此处有关的记忆浮现了出来。
余江水运发达,有东西两水夹余江县而走,汇于余江。余江县自古以来就是商市繁荣之地。
地处南江省南端。三省通衢,沟通淮安,岭南两省,素有南江省南大门之称。
自旧乾朝时期开埠以来,已有三十余年,尽管开埠十五年后,就有泰西诸国乱战,波及旧乾朝,投下毒气将旧乾朝与外国隔绝,但工商业惯性已成。
余江县繁荣远胜从前。
除原有的老城区外,又渐扩了水西,水东,租界三个城区。
四个城区,人口合计四十余万
余江旧城区东西两侧各有一条大河,东边的大河叫东水,西边的大河叫西水。
东水的东边,便是水东。
广义上的水东有三块地界。
水东贴河的一段是码头路,有码头十四处,工厂数十家。
码头路外的水东叫一条东西走向的烂泥道一分为二,北边是租界区,南边是水东棚户区。繁盛与恶浊在此分野。
码头路是一种景色,租界是另一种景色。水东棚户区,不成景色,一团糟糕。最下等人之居所。
棚户区来源是乾末之时,各工厂设厂于水东空旷野地,而后盲流入城做工,于各大工厂附近搭棚栖身。
由稻草,木板,篷布等等各式颜色,大小,长短不一的材料,所搭建的棚屋,构建了水东南片混乱的基调。
棚屋的居民是脚夫,水手,摊贩,工人,妓女,盲流,扒手,打锣的……
处于这种地段,张仔七所在的换口帮,可想而知,绝不会是什么大帮社。
但无论是不是大帮社,吴青都无意当一个打锣的,吴青不是原主,捞偏门这种事,吴青实在不感兴趣。
听张仔七说着招揽的话,吴青心知是先前拉着张仔七找剑的事让张仔七误会了,怪吴青自己没讲清楚,吴青还没想好怎么回绝张仔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