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金銮殿内的王公大臣一片哗然。
所有人都用一种惊愕,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站在首位的黑衣书生,有些人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顾守恒要接手于府灭门案?
并扬言十天之内揪出凶手?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顾守恒查完案子之后,竟然还要去巨门关杀那位天下第三宗师……
昭国公觉得顾守恒有些异想天开了,忍不住吐槽道:“黑衣小子,你真把自己当成白衣王爷了?说句实话,只要逍遥王还在,巨门关那边压根就不需要派宗师去守,随便一个三品小宗师都能镇住拓跋震。
可问题是,逍遥王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就已经是天下第一宗师了,战场上大杀四方,无人能挡。你问问当年那些驰骋疆场的将军们,谁听了逍遥王这个名头不吓得屁滚尿流?
他若亲自过去巨门关,不用他动手,西梁就会乖乖把拓跋震的脑袋给砍了,然后双手给他奉上。”
说到这,昭国公摇了摇头,叹道:“但现在的你,还没那个实力让西梁服软。”
海国公出声笑道:“顾守恒,老夫承认你在舞文弄墨,纸上谈兵方面无人能及,但打仗可不是儿戏,小心西梁把你这位亚圣闭关学生给斩了。”
“海国公言之有理。”
顾守恒笑了笑,转头看向凌文滨的爷爷,眯眼道:“那十天之后,国公爷跟我去一趟巨门关,亲眼看我如何割下那天下第三宗师的头颅,如何?”
海国公哈哈大笑道:“老夫还得去东海剿灭一批贼寇,可没时间陪你玩这些过家家的把戏。”
“哦?是吗。”
顾守恒淡笑道:“这次我还真得要国公爷跟我去一趟巨门关,会一会那天下第三宗师了。”
话说到这,顾守恒拔出尚方宝剑,一股帝王气运充盈在金銮殿内。
文武百官面色一变,这黑衣书生究竟想干什么?
顾守恒笑呵呵道:“我办事最烦的就是别人偷偷给我添乱子,等我揪出杀害于府一家的凶手之后,国公爷无论如何都得跟我去一趟巨门关,免得有些人在东海那边搞七搞八的。”
闻言,海国公心头一震,目光如炬的盯着黑衣书生,皱眉道:“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顾守恒手里拎着尚方宝剑,没有收起来的意思,抬头看向女帝,说道:“陛下,小时候我没少去砸于尚书家的门窗,可他从来没跟我计较这些事情,现在他一家老小全被杀害了,我总不能不把真相查出来,还他一个公道。”
大理寺卿翁元驹眯了眯眼,意有所指道:“怎么,你这小子是信不过大理寺的办案能力不成?”
昨晚他就把这桩案子接手过来了,三十七具尸体如今就在大理寺的停尸房里,顾守恒说这番话,摆明是不相信大理寺的能力,怀疑大理寺会从中作梗。
“怎么会呢,翁公胆识过人,能力出众,我怀疑谁都不可能怀疑你啊。”
顾守恒看着他笑道:“但我现在需要一个立功的机会,您老该不会连这个面子都不给吧?”
翁元驹语气平淡道:“大理寺里没废物,查案这种小事还用不着你操心,十天之内,大理寺一样能把凶手揪出来,你把心放在肚子里就行。”
顾守恒哈哈一笑,晃了晃手中的尚方宝剑,说道:“你不让我查,我偏要查,看清楚这是啥没?先斩后奏,皇权特许,除了陛下以外,谁都管不了我。”
自古以来,持剑上殿的功臣不是没有,但很少有人敢亮剑。
如今顾守恒为了抢一桩案子就亮出尚方宝剑,这是谁都想不到的事情。
翁元驹站了出来,诚恳道:“臣恳请陛下收回尚方宝剑,大理寺查案,还不需要其他人来指手画脚。”
“怎么,翁公觉得陛下也是其他人?”
顾守恒似笑非笑道:“您老啊,就别跟我这小辈一般见识了,我嚣张跋扈惯了,见谁都趾高气扬,说话的态度就是一副欠揍模样。
你问问站在你前面的首辅大人,我拎着树枝追着他满山跑的时候,他敢还手不?
说到底这是天府书院的家事,我身为院长的闭关学生,未来肯定要继承他老人家的衣钵,并且坐在那个位置上。
现在我找点事儿做做,锻炼一下自己,你总不会连院长的面子都不给吧,他老人家还请你喝过茶呢。”
翁元驹瞪着一双眼睛,呵斥道:“少拿院长来压我!”
“事实如此。”
顾守恒收起了尚方宝剑,淡笑道:“未来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一定是我,也只能是我,就算没有尚方宝剑的这个皇权,我一样会追查此案到底。”
顾守恒昂首挺胸,那双好看的桃花眼没有了往日的温和笑意,有的只是坚定决绝,以及一缕锋芒。
王公大臣们听完这句话后,开始认真仔细的打量这位黑衣书生。
天府书院向来都是人才辈出之地,隐约比国子监都要高出一分,为大乾读书人的向往。
国子监需要进士作为敲门砖。
天府书院则是侧重于从小培养,不管寒门还是豪阀,只要是想读书的,皆可进来观览群书,绝不讲究什么身份尊卑。
以至于朝中的大臣多数都是从天府书院里走出来,因为他们不会有太多的私心,一心只想为君分忧,造福百姓,天下太平。
所以,倘若顾守恒继承了亚圣衣钵,那他就会是下一任的儒道魁首,受大乾读书人的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