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衣书生落荒而逃之后,女帝便紧锣密鼓的下达一条条密令,基本上都是针对西齐和西梁的策略。
处理完手头上的一些事情后,女帝看着空荡荡的御书房,忽然觉得这次的议事,才是在根本上解决了问题。
不知为何,女帝有些怀念桃源的生活了。
那种与世无争的世外之地,没有太多的勾心斗角,其乐融融的生活着。
或许,这才是黑衣书生心目中的太平天下。
“看来朕还是得多多接触这小子才行,看看他还有哪些能力没有展现出来。”
女帝想起顾守恒落荒而逃的场景,红润饱满的唇角不禁微微勾起,清冷凤眸流露出一丝成熟女人的妩媚神韵。
不得不承认,烟雨这个身份,确实能让她方便去了解更多的事情。
比如东风钱庄。
作为一家开遍东西两座大陆,富可敌国,不知藏有多少宝贝的钱庄,没人对它不好奇。
恰好顾守恒跟东风钱庄的关系也十分亲密,女帝或许可以通过这层关系,了解到那位神秘于老板的来历,看看对方究竟是何方神圣。
“朕也要尽快把《太玄归元法》修炼成功了,这样才能同时将本体和分身掌控住,以免露馅。”
女帝沉思,目光情不自禁的朝着东边方向望去。
那位足不出户,却可知天下事的儒道亚圣,究竟知不知道,如今的烟雨其实是圣武皇帝?
…………
自女帝登基以来,大乾在她的励精图治之下,渐渐恢复了太安帝在位时期所败掉的国力。
正因为女帝事必躬亲,勤政到让人都敬畏的地步,以至于她那间御书房有任何风吹草动的时候,基本都会落入有心之人的耳目当中。
顾守恒被女帝私自召见之后,许多人便开始暗中打听,想知道御书房里究竟聊了些什么。
于是,在黑衣书生刚走出皇宫时,便有一堆狐朋狗友拉着他去教坊司喝花酒。
顾守恒一开始是拒绝的,后来实在是盛情难却,只好勉为其难的跟过去,嘴上说着就待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说什么都得走了。
酒过三巡,在花魁娘子的娇笑声中,有人或明或暗的开始打听御书房一事,但顾守恒总是醉醺醺的笑着回答:还能有啥,无非就是陛下想让他说动院长去坐镇御海关,毕竟那老糊涂就听他的话。
这话众人自然是不信。
可当他们还想继续追问下去的时候,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有贼”,或许也是顾守恒听错了,当场掏出尚方宝剑一顿乱砍,砍得众人一阵头皮发麻,慌忙躲闪避开。
这要是不小心被砍伤或者砍死,那可真是冤到姥姥家了。
先斩后奏,皇权特许,试问这谁特么不害怕啊?
后来,顾守恒连续在教坊司玩了五六天,都是京城那批天字号公子爷付的酒钱。
阳光明媚,顾守恒拎着一壶酒走出教坊司,伸手挡了一下刺眼的阳光,稍有适应后才慢悠悠的往青云山方向走去。
路上,一位身穿黑红锦衣的宦官跟着顾守恒,始终落后黑衣书生三步,随他一起踏进了天府书院。
顾守恒来到了院长的居所,这里十分简朴,只有一座凉亭、一间草屋、一块农田,与桃源的豪华靓丽形成了鲜明对比。
凉亭的匾额写有“浩然正气”四字,里面正有两位白发老人在弈棋。
院长身穿粗布麻衣,慈眉善目,脸上始终带有温和笑容,像是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动怒的老好人。
在他对面,坐着一位满头华发,却精神矍铄的老妪。
老妪眉头紧锁的盯着棋盘,像是在思考下一步该怎么走,食指轻轻敲击着石桌,但桌子却纹丝不动,懊恼的同时又有些想耍赖皮的冲动。
顾守恒走进正气亭,大宦官一声不吭的站在亭外,双手叠放腹前。
顾守恒笑呵呵道:“前辈,要不要我来帮您下这一盘棋?”
老妪看都不看他一眼,冷哼道:“你这小子当真是把人情世故这四个字给参透了,有事便是前辈,没事就是老东西。”
“前辈不愧是陆地神仙,小子什么都瞒不过您。”
顾守恒也不觉得尴尬,厚着脸皮道:“前辈,要不咱俩做个交易呗,我帮您赢了院长,您帮我一个小忙。”
“你这忙可不小。”老妪冷笑道。
顾守恒靠着柱子,往嘴里灌了一口百年陈酿,说道:“那没办法啊,谁让院长是我师父,价钱总得抬高点,不然哪对不起他那天下第一的身份。”
对于爱徒的“赞美”,院长仿佛充耳不闻。
老妪讽刺道:“不愧是东风钱庄的大老板,在做生意这方面,还真没人能比得过你那份奸诈。”
“多谢前辈夸奖。”
顾守恒半眯着眼看向天空,轻声道:“这局我已经布好了,称得上是百密一疏,但结局都一样,我输不了。”
话音刚落,一片落叶恰好掉在了棋盘上,遮住了院长那杀机四伏的白子。
院长无奈的摇摇头,伸手捡起落叶,却发现底下的白子已经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