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春浓还真没发现夷水村是这么的人才辈出,然后就听自家秋末又直言快语道:“我没有说假话,你就是偷人,我看见过很多次,有咱们村里的,还有外村的。”
说着他转头,目光在那些听说此事跑过来看热闹的人们身上扫过去,当即好几个男人的脸色都变了变。
林家乐道:“孩子们就是这样,你对他们怎么样,他们就怎么样对你。”
这话是说寒水家的说谎了?
莲姨顿时又是一通呼天抢地,吵着不活了,陈金名喝了声:“要闹回你自家闹去,真都快活不下去了,你还跟两个孩子计较,想干什么?打量着咱们村不敢叫你走,留下宝柱没人管?”
“二弟,怎么说话呢?”陈金名的大哥陈金发立刻就呵斥了一声,陈金名冷冷地看过去,陈金发立刻垂头往后退了一步。
“村长,你是偏袒他们家?”莲姨指着林春浓一家人,颤抖得跟寒冬里的小白菜儿一般。
陈金名看她一眼,道:“丫头有句话说得还是对的,人都快没喝的了,你还舍得浇地?我告诉你李寡妇,我早看不惯了。要不是我爹娘说看你一个寡妇不容易,昨天我就不让你打水了。”
李莲花被说得往后连退几步,抬头去看院子里的村人,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冷漠和不满,一瞬间崩溃哭道:“我也知道缺水,可是没有粮食收,照样要饿死啊。我们家没有存粮,我想多收些粮食,我有什么错?”
林家乐抱住自家闺女,免得被吓到,冷声道:“你没错,却又蠢又自私。没有吃的,能撑七八天才死,没喝的,三两天都玩完。况且现在你家没吃的了吗?你为什么要用已经快要见底的水资源,去投资那些还要一个多月才能收的粮食。”
“更何况,我媳妇没跟你们说过吗?我弄的这个粮食种子,它耐旱,就是一直不浇水,也不至于颗粒不收。”
林家乐越说脸色越难看。虽然夹杂着一些夷水村人们听不大懂的词语,但越是听不大明白,此时此刻他们对走商的林老二却更加信服。
李寡妇见这人如此不近人情,既丢脸又难受,捂着脸就冲出人群。
有两个男人不放心地看了眼远去的李寡妇,但碍于院子里都是人,不好意思去追。
陈金名却早没心情管这点子污糟事儿,他跟林家乐说道:“刚才我还说去找你,咱们村里先商量一下,这水是说没就没,咱们得提前做好准备。”
林家乐能有什么办法,他也没有经历过这种旱灾,“这种事无非是两方法,开源和节流,还真得先跟村里人严格得规定一下,目前这用水能省则省吧。”
毕竟不知道能不能在山里找到新的水源,若是当地真的没水了,他们还必须出去找。
实在撑不下去,便要如同那些灾民一样背井离乡去求活。
这些话不用说出来,每个人心里都明白,家乡如果待不下去,等他们的将是各种可以想见的灾难。
逃荒,历来是十不存一的。
村里的老人更是见过各种灾荒的,想到那些人间炼狱一般的场景,个个都白了面色。
“家乐,你说这话是完全为村里考虑的,你放心,这点上你们就不用操心了,我们几个老头子保证,再不让李寡妇这样的事情发生。”陈金名老爹当即下了保证。
林家乐笑道:“如此我就放心了,还有,咱们待会儿去统计一下还能出水的井口,然后每口井都安排人,每家每户两天打一桶水。”
“这,现时村村都在急打水,咱们村要是不打了,井水岂不是都流到别村被别村人打走了?”村里唯一的秀才公陈先皱着眉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林家乐摇了摇头,“敢为兄,你说的是有可能的,但是如果目前我们盲目打水的话,井水不能及时上返,会更快的干涸。先这么着,等实在没水了,咱们进山找水的同时,再分一队人将井深挖几米。”
因为是读书人,陈先有自己的字,跟人家说话时也得讲究些。
陈先听了,好一阵不说话。
此时又有人说:“或许再过不久就会下雨呢。”
对于这点,林家乐能肯定的告诉他,不能,自家闺女打从到夷水村能梦天气了,就没梦的不准过。
你说她从刚开春那会儿就梦着干旱,这干旱程度能低了?
要真是三五年的不见雨,他们还真得做好举家搬迁的准备。在古代几年不见雨,真没什么不可能的。
在村长家院儿里商量一会子,众人散去,并约好了晚上再来。
方小草还不知道邻村要来商量去出人去山上找水的事,在路上就问老公:“这还有什么好商量的?”
目前重要的不是去做事吗?
林家乐才说了,方小草闻言,道:“在这样的时候,能有多人联合起来是好的,但人多了也意味着声音多,可能会比较乱,你注意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