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秦原本恭敬的动作一愣，这句话超出了他的意料。

他原本以为凌玄是认为他乱做账本，所以才来查银子数量的。

但凌玄这话的意思便是……

霎时间，贺秦浑身一冷开始颤抖，背上忽地布满了冷汗：凌玄不会察觉到什么了吧！

“贺大人。”卫世渊有些清亮的声音突然从他背后传来，让他思绪回到现实，“是银库里比较冷吗？怎么开始抖起来了呀？”

贺秦听了这洋洋的话，知道卫世渊是在笑话自己，眼神一狠。但形式严峻，而且那事隐秘他们也未必真的知晓了全部，他强打起精神道：“没有的事，只是下官年纪大了，有些受不了寒。”

“呵呵。”卫世渊笑嘻嘻地捋了捋他的小胡子，没有拆穿贺秦，“那贺大人还是要都保重身体啊。”

我倒是要看看贺秦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卫世渊的眼神微微眯起来看着抖动的背影，心中有些愉悦，似乎多日来的烦恼都瞬间被一扫而空了。

凌玄似乎没有看出底下两人的明争暗斗，语气依旧淡淡地说：“开封，对成色。”他注视着贺秦，眼神面色冷淡，似乎在看什么渣滓。

这句话凌玄说出来轻描淡写，但在贺秦听来却不吝于一道惊雷！

私库的成色分量怎么能与官银相比呢！

贺秦似乎感受到阴风阵阵，吹得他背后冷汗直淌。他颤抖着手想掏出手帕擦擦额上冒出的汗水，却连颤抖地连帕子都掏不出来。

卫世渊见了此状凉凉出声：“哎，贺大人这般举动……是对王爷不满吗？”

接着他往前走了几步，正正地对着贺秦道：“还是说这银库中还真藏着什么秘密？”

“下官不敢！”贺秦瞬间就跪下了，他想立起身结果一丝力气也没有。

“那就开封查吧。”卫世渊一摆手，从库外就涌出了十七八个侍卫，一列站好。

“查。”凌玄一声令下，那些侍卫就直接扯开堆堆银山上的封条，伸手把那些银子上的遮盖纸步撕碎。

银子上覆的那层薄薄的白纸原本是用来保护官银，以免被空气中的潮湿侵蚀的，结果现在却变成贺秦贪污的最好掩盖，成了他的命门。

一时之间，库房内满是“撕拉”之声。

贺秦跪在那里，看着周围撕拉场景，又见前方凌玄一声黑衣站立，突然醒悟了这就是一个局。他们早已知道了库房中的秘密，还设下这场戏，让他自以为是地跳进去这个圈套，最终被自己的聪明愚弄。

不过啊……贺秦眼中的痛苦懊悔渐渐褪去，反而取代之的是些疯狂。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既然凌玄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贺秦低声喃喃着，声音很微小，让人听不清。

凌玄见跪着低头的贺秦轻声呢喃，突然间眉头一皱，心中也有了些不安。

他想唤人，却看到正在忙碌验色的卫世渊，想起他留在流韵身旁的那些侍卫，最终还是熄了心思。

觉得自己有些大惊小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