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九章 针锋(1 / 2)月落万川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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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面上的夜风兀得大了起来,屋内蜡烛也随风摇曳,烛光忽明忽暗,映在墙上更像蜿蜒舞动的蛇,嘶哑着想要破墙而出

“在塞北时,我常听淮安侯提起你。”凌玄开口打破了一室的寂静,“他说你是最让他骄傲的孩子。”

“多谢王爷。”宣子烨硬邦邦地回道,他知道面对凌玄性情不该这般僵硬,但心里始终憋着股气,心脏被烧灼着,十分不适。

“既是这般,你更不应该辜负你的父亲。”凌玄顿了顿,接着开口,“好好读书才是正道,不要把闲心放在儿女情长上。”

“在花船上说这个,王爷不觉得有点煞风景了吗?”宣子烨抬起酒杯一饮而尽,整个人都有些阴郁。他翘起一边嘴角,有些嘲讽地看回去。

凌玄也无话了,这些话虽看起来是一个长辈对后代的教诲。

但时间不对,地点不对,人也不对,二人虽辈分不同,但年岁也不过查个三四岁罢了。

最重要的是,动机不纯。他这般言语只不过是想让宣子烨放弃罢了。

贺琏在一旁独自作壁上观,看着桌上两人一来一往,心中有种旁观看热闹的快乐。

只要这份战火不要烧到他身上来就行。

好戏开场了,游船中间的台子上走出了几个彩衣花旦咿咿呀呀地唱起戏来。

“金陵玉树莺声晓,秦淮水榭花开早……”

戏子的面上粉墨红妆,眉间锁着几丝忧愁,吟声曲转见透着江南的哀婉,叙说着千古的惆怅。

一时屋内屋外只有着曲调,无人说话。

贺琏坐了会儿也有些倦了,他以往来听曲都要叫几个乐姬们来助助兴,哪有干听曲的。但这次两位爷在这,他也不敢造作,只一昧地喝着酒,还怕两位生气时突然看他不顺眼,找他出气。

他是个坐不住的,见戏唱了半响就寻了个由头跑出去找他的“小芍药”去了。

屋内原本可以缓和些气氛的人也走了,余下二人气息更为割裂,只一壶一壶地饮着清酒,也不知是和自己斗气还是和对面的那人斗气。

总之,待贺琏哄完美人回来时,屋内的景象已经变了一彻。

两人面前的小几子上都堆满了空酒杯,宣子烨更是趴在几子上起不来身了,但一只手还拿着酒杯喃喃哭着。

另一旁,凌玄还是原来的那副冷冽模样,桌上虽摆满了空杯,但脸上一丝红晕也无,显然没有醉意。

贺琏见了不由松了口气,只要这位小王爷别出什么差错就好。

凌玄见贺琏回来,也只冷冷看了他一眼,随后开口道:“时候不早,回去吧。”

说罢,他也不等贺琏反应,自己直直便站起来,向外走去。

他的身姿一向挺拔,行走间也是带有几分凌然之意。

路过宣子烨时,他突然开口,这句话似是对贺琏所说的:“太晚了,流韵会担心的。”

宣子烨原本持酒的手一僵,那酒瓶忽然有千斤忠般从他的手中垂掉下来,坠向地面,清酒与碎瓷撒了一地。

在场的人似乎都被这变故吓了一跳,贺琏更是心中哀求这位爷别再搞出什么事情来了,生怕宣子烨突然站起来锤向凌玄。

但凌然却似是不闻破裂声,直直无情地踏着那些碎片向屋外走去。

屋外的红灯与明月交相辉映,给他留下一个极长的黑影,投在了宣子烨俯桌的背上。

贺琏也不敢多停留,跟着凌玄而去,只留下满地的破碎与一个孤寂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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