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象升为难地叹口气道：“秦将军，唉，要说您的面子本督一定要给，可罗汝才是平江侯点名要杀的人，看来这回只能送往京师了，本督只能豁出去向他求情了。”

“平江侯为何一定要杀罗汝才，他们有仇吗？”

秦良玉好奇地问，罗汝才面如死灰，他无论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自己何时得罪了这名震天下的平江侯。

卢象升苦笑道：“当初本督也建议能招抚尽量招抚，可平江侯说，李自成张献忠野心太大，不是甘居人下的人，迟早必会再次造反，而罗汝才他说的是，此人桀骜不驯，根本无视律法，行事全凭自己心意，是个快意恩仇的人，这样的人若是没有号召力还好，最多一个游侠儿，但他不是，偏偏狡诈多谋，能蛊惑匪盗跟随，却没有任何顾忌，视礼法道德为无物，不杀无以震慑人心。”

此言不仅让秦良玉惊讶，罗汝才自己也极为惊讶，想不通为何平江侯没见过自己，却能把自己的性格分析的如此透彻。

见他惊讶卢象升问道：“罗汝才，平江侯所言看来是真的，你还有何言需要分辨，看在马夫人的份上，本督会尽量保住你的性命。”

罗汝才长叹一声道：“久闻平江侯大名，今日方知所言不虚，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啊，罗某服了，只希望能面见侯爷，要杀要剐我认了，若能饶了我，罗某誓，此生绝不敢背叛侯爷，任凭其驱使，死而无怨，如此而已。”

“好”卢象升大喝一声说道“平江侯最是爱才，凡是能为我大明实心做事的人，他从来不会亏待，罗汝才，以你的才能，若真能为国为民，本督觉得他会饶了你，我大明的那些骄兵悍将，在他面前没人敢造次，不是因为他凶狠，而是因为他真的把士卒当兄弟，这点马夫人或许不知，但白杆兵中秦翼明将军应该清楚。”

秦良玉闻言回答道“家兄来信中确实对平江侯推崇备至，说其宽严有度，体恤将士，爱护百姓，是个难得的帅才，老身原是存疑，如今卢总督也这么说，看来家兄所言不虚。”

卢象升感叹道：“马夫人有所不知，我大明幸亏有他啊，不说其战无不胜，虎军为天下强军，就其胸襟志向来说，就少有人能比肩啊，卢某听其兄卧子说过，平江侯少年时就立下宏愿，要为生民立命，使我大明野无饿殍啊。日后我大明若有所改变，马夫人是能见到的，卢某希望马夫人能支持他才是。”

秦良玉笑道：“老身一个妇人，何德何能，平江侯不差老身一个人的支持吧。”

卢象升庄重地回答道：“绣虎曾与我说过，他说天下将领中马夫人是他最敬重的一位，以女子之身胜过大多数男儿，忠君爱国之心让多少须眉愧煞，故而他最不希望你站在他对立面，并说绝不负马夫人当年千里驰援北京城，远赴辽东苦寒之地的壮举。”

秦良玉怔忪一会儿，慨然回答道：“好个平江侯，好一头乳虎，若他真为我大明，老身岂敢舍不得这一身，但有所命无不依从，马秦两家生死相随，若违此言天地鉴之。”

“好，好一个巾帼英雄，卢某代平江侯谢过马夫人高义。”

卢象升说着让人将罗汝才暂时带下去，把陈子强改土归流等措施向秦良玉和盘托出，这位女英雄这才知道，为何陈子强需要自己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