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十分钟的路程,徐洋只花费了五分钟,就跑完了。
凉爽将板车拉出来,又从屋里拿出一床棉被,铺在板车上。
徐洋刚准备拉着凉建国去医院。
凉建国却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
“你......你过来......”
徐洋感觉很奇怪,不知道凉建国找他有什么事。
徐洋走到他面前,弯下腰,将耳朵贴在他嘴边。
“我已经快不行了,你们就不要把我往医院里送了。
直接去挖个坑,把我活埋了吧!”
“爸,您胡说什么呢?
您长寿着呢,王八都没您长寿。
你不要胡思乱想,我们这就送你去医院。”
凉建国摆摆手,表示反对。
“爽啊,我的身体,我自己心里清楚。
我马上就要油尽灯枯了。
你们就不要为了我的事劳神费力了。”
“爸,您不要胡思乱想,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相信我,你一定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凉爽说话的时候,声音格外低沉。
听得出来,她是真的伤心了。
徐洋想上去劝劝她,让她不要过分担忧。
可是,他刚抬起脚,又停住了。
凉爽现在正值人生最绝望的时刻,如果徐洋过去安慰她,她一定会格外感动。
如果上演‘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的桥段,那徐洋可就麻烦大了。
徐洋看了一眼凉爽,说,“越是到这个时候,我觉得你越不应该悲伤。
叔叔生了病,本来就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
要是你也沉浸在如丧考妣的悲伤中,叔叔就更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
你赶紧打起精神来,跟我一起去医院。”
凉爽点点头。
凉建国气的啊啊直叫,他挥舞着两条胳膊,去扒拉凉爽的手。
凉爽问他,“爸,您怎么了?”
凉建国郑重地说,“孩子,你跟我一起生活,也快有大半辈子了。
你说说,这些年我有没有骗过你?”
凉爽直摇头。
凉建国又说,“我这次的病情挺严重的,八成是治不好了。
刚才又吐出来一片肺叶,更加速了我的病情。
我的末日已经不远了。”
凉爽听到这里,早已泣不成声。
她也顾不得凉建国身上的污秽,直接扑在他身上,呜呜地哭泣。
凉建国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等我走了,你就接受我的工作,去给徐洋定制一扇木门。”
凉爽摇摇头,“可是爸,您也知道,我跟你合伙之后,就只负责为你拉拢客户,从来没有做过木门。
你这冷不丁地让我去给徐洋定做木门,我哪里会啊?”
凉建国极力挤出一丝笑意,“你这种情况,我早就想到了。
我们凉家世代做门,几百年的经验积累下来,已经编成了厚厚的一本书。
怎么样制作门窗,在制作门窗的过程中,又需要注意些什么,在书上都有记载。
那本书,我放在了......
你一定要记得去取,然后按照上面记录的方法,亲自给徐洋打造一扇门。”
话音刚落,凉建国就凉凉了。
凉爽哭的跟个泪人似的。
徐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湿巾,递给凉爽。
“节哀,人死不能复生!好在你爹临死前,将定做门窗的资料全都送给了你。
这样,你以后就有了一技之长,也能够养活自己。”
凉爽擦干眼泪,从地上站起来。
徐洋说的对,人死不能复生!
既然如此,她还沉浸在‘逝者已矣’的悲伤中做什么呢?
凉爽说,“去屋里拿根铁锹,跟我走!”
徐洋问,“干什么去?“
凉爽沉声说,“当然是去把我爹埋了!这是我爹生前最后的嘱托,我一定要帮他完成。”
凉爽曾经听人说,轧钢厂附近有块小树林,里面树木茂盛,虫鸟众多,环境也是非常哇塞。
于是,她决定将凉建国的尸首埋在轧钢厂附近的小树林里。
徐洋背上凉建国,凉爽拿着铁锹,朝小树林走去。
谁知,他们刚走到轧钢厂附近的小树林,就听到有人在喊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