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鹤红光满面,手持酒杯,“赵某敬诸位一杯,今日不醉不归。”
“赵大人客气,我等今日得沾沾赵家福气。”
“对,干。”
赵状元心中既有对姐姐的祝福,也有对这漫天梨花雨的羡慕。
若他能如此,何愁胡姑娘不答应?
胡蝶望着空中飘落的梨花雨,一时之间竟忘了正在施展的术法。
出阁礼,对任何女子都极为重要,农家女儿即便再苦,也会在这一天给女儿穿上最好的衣服,打扮成最美的样子,广邀亲朋好友来家中相聚。
女人一生仅有这一日,是父母为举办的礼,出了家门,谁又知晓会有好日子过?
生儿育女,鬼门关前走一遭。
想她浪迹江湖,又何时有过出阁礼。
赵状元察觉到胡蝶的异样,朝着好友摆摆手,“改日,我也为你办个出阁礼如何?”
“嗯。”
胡蝶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很快被理智掩盖住,颔首回应,加快术法的准备。
收人钱财,与人消灾,那怕主家已死,为了在江湖上混口饭吃,她也不能失信于人。
小巧的彩蝶飞舞在人群中,不断洒落粉末。
小玉时刻盯着彩蝶的动向。
“赵大人,为何不见贵侄儿?”
酒过三巡,谢家庄主打听起赵家的情况,彼此都是十几年邻居,各家底细门清无比。
赵家满门,也就一个半步先天武者,忽然蹦出来的先天武者,极有可能是那外出拜师学艺多年的赵凡。
秦俊已或多是听说曾经蓝岸城有那么个神童,现已离开蓝城,不会过多在意。
木家起家不过十一年,对此了解也不多,陈年旧事,除了当年跟赵凡一起玩过的人以及老人,十几年的记忆冲刷下,很少有人能具体记得曾经的事情。
而谢家与张家身为本地世家,心中门清的很,赵家起势,欲要分一杯羹,立足成为世家,他们也得思考一二,让出多少份额为妙。
“侄儿喜静不喜动,诸位喝酒,我让人去催催。”
赵鹤很得意,从小门小户,在他的带领下跻身世家行列,日后祖祠中,也可当个烈祖。
梨花落尽,赵凡坐在梨树上恢复真气,听到动静睁开眼,“我知晓,你且自去。”
赶走下人,拍了拍脚下的梨树。
灿烂盛开的梨花飘去大半,枯枝尽显,它已经走到末路,再无恢复的可能。
“你守护家中十几年,日后我寻到办法,定让你的种子发芽,取代你。”
一阵风吹来,卷起梨树的枯枝,似在感激的回应一般。
赵凡微微点头,踏步而起,朝着内院而去。
戏台花旦望见夜空中飞来的人影,左右的戏子往前一个翻滚,将手中红伞尽数丢出。
伞在空中回旋,赵凡脚踏伞顶,戏子们左右而上,站立在灯柱上,维系手中的伞旋转,又有一群戏子翻跳而出,踏着雨伞左右交叉。
由上往下看,恰好是寿比南山四个大字,金破天带着一行黑衣红袖的快手从左右钻出,挥舞手中长棍,共同组成了福如东海四个大字。
“恭贺赵大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金破天拱手作揖,花旦打开半边折扇,齐齐高唱贺礼。
赵凡落在台面上,“叔父,这个惊喜,满意吗?”
“哈哈,满意,满意。”
赵鹤拍着手起身,这么大阵仗,活了四十多年头一回见过,“有心了。”
赵状元站在学子中心,一同踏步而来,一步一词,至近前,“祝贺爹/世叔福寿无疆。”
胡蝶见赵家五人都聚集全了,双手贴在肩部,五指各抓住一枚铃铛,使劲摇晃,“我也为世叔贺礼献舞一曲。”
她跳跃而出,舞动腰肢,五指灵活,铃铛声不绝于耳,衣衫翻飞,双腿修长,只是数息便到了高台上。
赵状元眼中闪过喜爱之意,赵凡以先天真气封锁五感,迅速后退至人群之外。
“哈哈,姑娘有心了。”赵鹤大喜,赵先生的本领被激发,拿起茶杯,“多谢诸位抬爱,赵某……”
“哐当。”
“爹!”
“赵大人!”
话未说完,茶杯哐当一声跌落在地,周围人大惊,想去扶赵鹤,忽觉四肢绵软无力,动弹不得。
胡蝶从每个人面前飘荡舞过,四五只小巧彩蝶绕她飞舞,到了近前,一柄匕首探出,“赵贼,拿命来。”
赵状元瞳孔收缩,喜爱的女子,居然是来杀父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