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窈原本不想管月长风这事。
但她实在不喜欢欠人情。
月长风一听这话腿都吓软了,“什么意思?你上次不是说我日后都会平安顺遂吗?”
宋窈安慰道:“此一时彼一时,你未来的路还很宽,谁也不能保证你能不能看见明晚的月亮。”
月长风:“???”
求你了,不会安慰人就闭嘴好吗?
——
戌时三刻,谈府。
一个青衫小厮脚步匆匆从院外跑到书房,道:“老爷,大理寺少卿登门拜见。”
说着,他又看了眼摆在谈大师桌面上的画。
正是最近风靡长安城的叛贼肖像画。
谈择今年四十有三,留了胡子,一身黑衫看上去还真有那么点当代大儒的意思。
此刻听见小厮的话,他微微皱了皱眉,有些不高兴自己被打扰,头也不抬的说道:“就说我身子不爽,外出给自己挑棺材去了,不在府上。”
说完,又低下头,看着桌子上的通缉令。
而通缉令旁边,同样放着一个画了一半的图,显然也是按照对方的画学着画的。
小厮得了话,转身就跑出书房。
没想到刚一出门,就碰上了谈择的妻子,谈夫人。
谈夫人端着一壶茶,笑盈盈地走进来,“周大人当年于你有恩,无论如何,咱们谈府也断没有把人拒之门外的道理。”
说着,又看向小厮道:“周大人可说是何事来找我们?”
“说是想送令公子来问问老爷炭笔画的技巧。”
周抒鹤的才情才长安城是出了名的。
即是这点小事情,谈夫人便允了,让那小厮去把人到来。
谈择脸色不太好看。
谈夫人注意到他手边的画作,感慨道:“老爷果真是为画而生的,短短几天,这种画法已经学会了。”
谈择摇了摇头,“不过是形似神不似,还差得远。”
“可妾身觉得已经很像了啊。”谈夫人端详了片刻,觉得这画惟妙惟肖。
谈择唉声叹气,“太子殿下忒小气,把那画师的身份护的和眼珠子似的,怎么打探也不说那大师的来历。”
谈夫人摇头道:“宫中皇子各有心思,太子遇刺,不知是上头哪位动的手,这画师有大本事,旁人动不了太子,难免不找他寻仇,太子心系下属,将来不失为一个好的君主。”
“我这人,嘴巴严得很,告诉我,又不会说出去,说白了太子就是抠搜。”谈择看着自己画的破画就一肚子气,委屈道:
“若是能见小姚一面便好了,我们二人还能一同研究炭笔画,她那样好的苗子,做什么在青竹书院好好学习浪费时间!”
——
眼瞅着时间飞逝,迎春宴在即。
趁着学院休沐这两天,宋窈也就是在府上打坐,或是挑拣一些遇水和温度变色的药材,也不出门。
但她和张茂霖打赌一事,不知怎么就传到了苏迎蓉的耳朵里。
没本事还爱吹牛,苏迎蓉当下抄起棍子就要打死这个不孝女。
看着她风风火火要往长明阁冲,刚从狗洞钻回来准备睡个美容觉的宋衍之惊骇地冲过去,一把抱住她的胳膊,“娘,你干嘛啊!你这是要打死窈窈吗?”
“你都不知道她在书院做了什么丢人现眼的事,我必须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宋衍之一听那还得了,扛着人的腰身就把人往院子里扔,“娘!虎毒还不食子呢!要打打我爹,我爹壮实!你和他还没得血缘关系,这些年的虚假夫妻情和离了也不心疼。”
苏迎蓉:“?”
“你不是和宋窈撕破脸了?还护着她做什么?”
宋衍之一愣。
是哦。
他这才想起来,上次在花厅,他为了宋锦瑟怼宋窈的事情。
他当时就是对宋窈太寒心了,觉得宋窈也不亲近他,还不如宋锦瑟对他好,加上宋锦瑟放弃县主之位,这才决定和宋窈一刀两断。
可过后冷静下来,听闻宋锦瑟抢了窈窈的功劳,他便十分后悔那日的恶语相向。
想找宋窈,拉不下脸。
让宋窈找他吧,又知道这绝不可能。
便嘟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年总要和她撕十多次脸的……她那日都哭了,她离不开我的。”
“个不成器的东西,离不开宋窈的玩意儿,你要气死我啊!”
“唉,娘,娘你别打我唉!你打疼了我,我黑化没人给你养老送终的哇!”
“……”
宋窈自是不知道今日院子里差点鸡飞狗跳,休息了两日后,便是众人齐心画秋日宴图等着上交参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