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娣,太子妃回府后好大的阵仗,深怕旁人不知晓她是太子妃似的。”
兰若匆匆进了惜蕊殿。
张媛心不在焉。
兰花指捻着手中的胭脂,淡淡扫在腮鬓,如芙蓉出水,明媚不可方物。
“她不是向来好做恶人吗?”
张媛的声音轻轻地落下。
“良娣就任由她拿捏?”张媛若是太淡定,岂不是白白费了从前的心思。
如今太子位不稳,若是真发生了什么变化,怕是很难等到功成身退那日。
“其实这事也并不是没有转机,虽然富平侯的事涉朝堂,只是陛下是天下至孝之人,必不会让太后因此病倒。”
张媛精致描绘的眉上蒙着一层冷漠。
兰若看着她,明明是同样的容颜,却找不到与从前半分相似。
“良娣的意思是……”
兰若询问时便多了份小心翼翼。
如今的张媛怕是彻底已经对太子失望了。
才会想到用此等办法。
明明就是强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
“若是府中多了一位姐妹,那才是有趣呢!”
张媛手中的晶莹剔透的木梳啪一声断了。
顺势陷入了掌心中。
轻易的就划破了娇嫩的肌肤,可张媛丝毫却感觉不到任何痛楚。
许是麻木不仁。
她牵起了嘴角,绽放出了勾魂摄魄的一笑,另一只手将一张轻飘飘的信笺交给了兰若。
“想办法递到晋康县主的府上。”
一股幽兰香在信笺上弥漫着。
“这东西要送出去,不容易,尤其在这风口浪尖的时候……”
兰若的眉蹙了蹙。
“小侯爷不是会来吗?想必他很乐意帮忙。”张媛朱唇亲启,眸中掠过一丝暗色。
“良娣忘了小侯爷似乎是太子妃……”
“不,是太子妃有心拉拢,可小侯爷是对她心存芥蒂了。”张媛更正道。
那小侯爷心思单纯。
原本张媛是想除去他,如今不如将他变成手中的利器,一寸一寸地割下太子妃的肉,才好呢!
“良娣若是肯定那就再好不过了。”
兰若垂眸,又悄悄的退了出去……
长宁宫里。
还未入冬。
可宫殿四边角上的炉子里明明烧着银丝炭,却仿佛还是无法温暖到床上的皇后似的。
蜡黄苍白的脸,透着重病人才有的青紫。
“娘娘,陛下来了。”
门口的内监拉长了声音。
“来人。”
皇后微阖的眼才缓缓睁开,“为本宫上妆。”
说话的声色,也疲累虚弱。
“娘娘,您还是别折腾了,奴婢看着心疼。”桂嬷嬷抹了抹眼角的泪,不由的搀扶着皇后坐起。
“不行,不能让陛下忧心本宫。”
齐氏与晋阳帝少年夫妻,还算琴瑟和鸣。
又孕育了一女二子,感情很深。
如今她因为中毒后身体虚弱而引出了娘胎的不足之症,这两日便病去如山倒,来势汹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