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能力足够得肆无忌惮，人类的欲望又能放肆到什么地步？余梅的身影在落都徘徊，寻找那些生活上不得意的边缘人。

这是师父给的使命，让整个h国陷入混乱，以让他们后悔和小人合作的抉择。

所有的愧疚只留存于戴朱心头，余梅才是真正的代罪羔羊，文盛城的网络时报上到处都是余梅的名字，所有疯人案的发病患者都和余梅有过接触。

“国主，h国的文盛城现在已经乱成一团了，恐怕会影响三生月季的种植和收成，前一阵子外出的道者有四人失去了踪迹。”

男秘书把整理好的书面报告递交给张天赐，松软的靠椅上，张天赐翻看着手中厚厚一叠纸张，眼里不时闪烁着亮光。

按照文盛城如今的实际情况，疯人事件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余梅在转战落都之前，将手上的数十瓶裂变素分装成几百份，又以债务勾销的理由让他手下的欠债人帮他消耗。

即使余梅离开了文盛城，城中也还是时不时发生新的疯人事件，发疯的人不会死亡，但会伤害到他们所看到的所有生物，特别是同为活着的人类。

大街上、小巷里，又或者是其他公共场所，一个疯人不会顾及吃喝，疯狂地耗完体力之前，他们能狂奔两三天时间。

累倒之后，他们等待某个好心人搀扶，然后让好心人成为下一个受害者，如此反复，疯子不死，伤残不绝。

这种事件在半个多月后的落都也开始发生，而早前发生的文盛城内，那些还没被抓捕到的疯人，他们的身体随着裂变素与自身免疫系统的融合，产生了质变。

他们和余梅一样，身上的皮肉泛起角质层，生出了像蜥蜴一样的皮肤，每个关节骨质间增生出一节节尖锐的刺骨，刺骨从皮肤内穿出表外，有细得像针，有粗得像锥子。

天山府那边的魏平和郎申早也坐不住了，裂变素的异变不可控制，国立科研院那边也没有研究出可行的抑制素，二老也商量不出像样的对策。

如今能做的只有锁城，限制人口出行，以求减少疯人事件发生的频率。以所有疯人事件的出发点来看，全部的矛头都指向余梅。

但余梅可是乐在其中，自己是执行正义的一方，手段也不算残忍，用这种方式惩戒小人有何不对？

戴朱窝在地下室里，制造合剂的同时经常性地查看新闻时报，对于新闻上没有播报出来的疯人异变特征和状态，戴朱还会特地打电话问身在科研院里任职的朋友。

也就是比自己小一届的学员，也有几个留级的同伴，他们为戴朱提供疯人患者研究的发现，还有大体进度上已知的异变特征。

骨质鳞片、骨关节尖刺增生就是有点可惜，没办法得到他们科研院里的实拍照片，不过也不难想象出，那种模样，应该和披上穿山甲的豪猪差不多吧。…

如果还能保有理智的话，那应该就是完美的进化了，人类体质天生孱弱，不像现在，尖刺和盔甲都有了，一个个体，就是一件武器，多完美的事。

戴朱这般想着，摇晃手中试管里的深红色液体，裂变素，是戴朱很久前，从调配设计好的特级激素中意外发生的产物，想不到如今会有这样的前景。

只要改掉破坏理性的副作用，那么，这裂变素就可以成为人类进化的一大基石！

炼金使人怠惰、使人痴狂，因为这个方向有太多的未知，刚开始的戴朱只沉迷于张先生指引的方向，现在的他已经走出了属于自己的另一条路。

启蒙老师，期待我们的相见

心中关于张天赐的背影在渐渐淡去，戴朱想着，永生不止一条路，只要还能活着，以什么样的方式活着，都算是永生吧？

进化属于漫长的未来，时间的长河上从来没有胜者，待世纪更迭，故人都已不在，他还能与张先生共进晚餐。

手中的裂变素宛如那杯中摇曳的红酒，戴朱思绪越沉越深，瓶口渐渐靠近嘴边，要不是闻见那股刺鼻的气味，戴朱也差点把它喝下去了。

……

历时将近一个月，到了九月初，本是该准备着欢度中秋节的日子，h国的全部居民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为什么呢，因为那些没被抓捕到的疯人，他们已经进化了，长时间没有进食欲望的他们肆意消耗自己的体能，力竭倒地后休息好了又开始作恶，此般反反复复，嘴里的牙齿全部掉光，换上一嘴更为坚硬的齐碎尖牙。

生出了这样的牙齿，疯人们便开始懂得了进食，只要是活着的，他们都会咬上两口，觉得味道不错就会吃个干净。

原本披甲带棘、骨瘦如柴的疯人在生出尖牙后，因为肆意进食而变得浑圆有力，本来只要四五个治安干员就能抓捕住的疯子，现在来十个人都挡不住了。

“魏老，看他们这模样，来能救得回来吗，要不，还是击毙算了吧。”

天山府的大堂内，二老满面愁容，郎申亮着手机屏幕，将手机放于桌面，推到魏平的面前。

手机上显示着的，是文盛城街道上最近从监控摄像头里抓拍到的画面，看着那些个疯子从毫无理智，进化到满身荆甲，昨天还传来一起结伙伤人的事件。

看他们的模样，除了是用两条腿走路的，其他地方哪还像个人啊。唉，他们曾经也有过人类的作为，这个决策对于二老来说，还是太沉重了。

疯人的数量日益递增，仅仅一个月的时间，最初一批的疯人已经重新拥有了智慧，得到了思考的能力。

但他们找不回曾经的记忆，只能说，他们是重新生出了一个大脑。

不仅有了智慧，对于他们这些疯人来说，看见普通人类，然后展开攻击、到撕咬、进食，好像已经成了常识。

余梅还在落都那边努力着，文盛城这里有人尝到了甜头，还会主动联系余梅索要裂变素。一般情况下，十毫升的裂变素会造成疯癫，但有人发现，只要三到五毫升的量，不但能保持理智，还能变得力大无穷！

那感觉就像是打了兴奋剂一样，不过那力量来得是实打实的强，平时使出吃奶的劲儿都打不过的人，在喝了几滴裂变素后能把别人摁在地上捶。

时间一久，落都那边的疯人也开始了脑部进化，他们因为裂变素的原因，身上都散发着同一种独特的气味。

有了薄弱的智慧，也算是获得了新生，只可惜没有任何一个异变的疯子，还记得起自己曾经生而为人。

人类？粮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