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纸张燃尽、灰屑飘摇散落到干燥的泥土地面上时,这位书写者的一生算是彻底结束了。
文中的他可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不知道从何而来,也没有去到想去的地方。在张天赐看来,这就是一场荒唐的闹剧,始作俑者在离去前也不曾提及自己的姓名。
一番感慨之后,张天赐掏出手机看看时间,不知不觉已经下午五点多钟了。
“不知道外面的太阳下山没有,吴温泽应该到我家楼下了。这里空气不流通,火把也燃不了多久,你的失败作品,我就不带出去了。”
张天赐朝着那个小箱子看了一眼,那种矿石对他来说毫无用处。顺着麻绳往上爬了好久,张天赐终于回到了地下城市的角斗场上。
待他出了花卉园、离开黑市回到自家楼下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楼下停着一辆迷彩绿的军用越野吉普车,吴温泽在车里静静等待着。
看张天赐回来时,吴温泽急忙从车里跑下来抱怨:
“张先生,我等你好久了,你不是在三楼吗,不是有什么急事吗,你的电话也打不通,之前是去了什么地方?”
“上楼商量吧。”
三楼的窗台拉上了帘子,里面灯火通明。两人上到三楼,张天赐打开大门进客厅后,一眼瞅见唐明秋穿着他的白袍睡衣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看书,头发还是半干着的。
听见开门声,唐明秋往大门那边望去,看见张天赐身后还跟着进来一位军装老大叔,立刻羞涩地起身往张天赐卧房里跑。
吴温泽也看见了那个女子,但他并没有多嘴询问。唐明秋老老实实地把自己关在卧房里,贴着房门偷听,没有半点动静。
两人坐下后,吴温泽一脸的苦水,说是太阳下山前赶到,现在等到人来,月亮都快升到半空了。
“提前对你说声抱歉,吴司令,让你好等了。”
双方屁股刚挨上沙发,张天赐就先开口示意。出于体面,吴温泽心里再怎么不舒服,也只能笑笑:
“不用放在心上,张先生先前救了我女儿,后来又教育了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吴江那小子,最近变得懂事多了,前阵子还主动打电话过来给我道歉。
欠了张先生那么多人情,我怎能再说你的不是,这次叫我来,是让我来还人情的吗?”
张天赐回想起钻井下的矿石,意味深长地轻笑道:
“呵呵呵,自然有急事,但,这是你又一次欠我人情。”
“嚯?这么说,是我的事情?”
吴温泽变得疑惑起来,静静等待着张天赐取茶叶、趟杯冲茶。
张天赐卧室里边,唐明秋后背贴在门上,小指勾拉着自己的金色卷发,心里还在计较着门外他俩的关系,挤眉弄眼地默默嘟囔:
“先生和那个吴江的爸爸是朋友?吴江的爸爸是个司令?这个吴司令还欠了先生人情,那他们是什么关系,呃…这位张先生又是做什么的啊……”
卧室门外,张天赐起身从饮水机那儿接回一壶热茶后,把茶壶轻放到白岩桌面上,继续着刚才的话题:
“吴司令…”
“不用见外,只有我知道你的来历,叫我小吴就好。”
张天赐抬眼看了一下,吴温泽眼神坚定,没有奉媚的样子,反而存有一丝崇敬。
“…小吴啊,你相信神的存在吗?”
吴温泽眉头一敲,很是奇怪:
“张先生,怎么忽然说到这么不正经的东西,我们身为军人,不可能信这些的。”
张天赐一句调侃,换来的是吴温泽如此认真的回答,心中不由得一阵欢悦:
“呵,小吴,如果你信的话,我可以成为那个神。” 随着纸张燃尽、灰屑飘摇散落到干燥的泥土地面上时,这位书写者的一生算是彻底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