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两句而终。
居室内的温度仿佛因这两句话凭空骤降,方才欢欣愉悦的气氛亦瞬间烟消云散。此时此刻,静的连彼此的心跳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此修,不简单。”樊染心响起警钟。
“樊哥哥?”齐涟漪拉了拉樊染的袖衫,不明白为什么忽然樊染变得沉默不语起来。
“涟漪妹子,樊哥哥有个小小的请求,希望涟漪妹子能够答应。”樊染转过身,低头看向不明所以的齐涟漪,一本正经地说到,“涟漪妹子,虽然这么说非常冒犯,但想必你已经领略过忻吴这厮的厉害,否则,你那恨不得把你宠天的二哥,怎么可能不帮你呢?”
齐涟漪看了看自家二哥,又看了看樊染,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要说这个。
“难道难道连樊哥哥,也不愿意帮涟漪吗?”齐涟漪许是想到了什么,刚刚还耀武扬威的笑容,顷刻间便一片愁云惨淡。
“涟漪妹子!你想到哪里去了!”樊染两只手搭在齐涟漪略显羸弱的双肩之,“樊哥哥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但这厮修为高深,即便是我,亦没有必胜的把握。一个不小心,说不定还会有性命之虞。”
话及此处,樊染微微一顿,轻轻闭双眼。
再睁开时,却是用一种饱含无限温柔的目光望向齐涟。樊染的瞳孔之内,仿佛装进了荒芜之圈月空之,那数以万计璀璨的星辰!
“涟漪,若我此次得胜归来,你是否愿意做我心,那一轮独一无二的婵娟?”
齐涟漪震惊!齐莫与震惊!忻吴亦震惊!
“樊哥哥,你!这?我”齐涟漪芳心大乱,低下头根本不敢看樊染的眸子!只感觉脑袋里嗡嗡嗡的,好像有无数蜜蜂在叫!脸火烧一片,红的滴血!手跟脚也根本不知道要放在哪里!
仿佛整个世界都不存在了。
“樊染!你是什么意思!”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齐莫与,只见他一把将齐涟漪拉到自己身后,浑身修为狂躁沸腾,“樊染!你这是在愚弄我们兄妹吗!”
“莫与,你可真是误会我了。我是字面的意思啊!咱们这么多年的弟兄,知根知底的,你还不清楚我的为人?”樊染情真意切,只要不是瞎子,相信都一定能看出其脸的真心实意。
齐莫与是真不知道该如何说眼前这位多年好友了。
“你倒是提前告诉我一声啊!这里也不是地儿啊!你咋这么能呢?你咋不天呢?”齐莫与一边安抚自己小妹,一边不断地给樊染神念传音,言语之的责怪倒是不多,多的是对其冲动鲁莽的不解。
“我也不想啊!这不赶了嘛!那忻吴有几斤几两你还看不出来?若不显露妖相本体,恐怕咱俩联手都不够他塞牙缝的!”樊染心也是十分急躁,原本珍藏在心里数十年的话语,不知为何,这么掏心掏肺地向齐涟漪表露心迹,这不是蚕子吐丝作茧自缚嘛!
“你你要能赢了他我我”一阵呢喃细语自齐莫与背后传出,齐莫与微微一愣,听得最为真切。
与齐涟漪相距有一段距离的樊染,虽然只听到了一鳞半爪,但其最为关键的几个字词还是听清楚了。结合齐莫与阴晴不定的神情,樊染自认为可以猜的九不离十了。
“鄙人樊染,向忻吴先生讨教了!”樊染催动元丹,吞吐修为,准备和忻吴大干一场。
可是忻吴却丝毫没有和樊染动手的意思,而是目光怪异地看了樊染两眼,然后从案底拿出温酒的炉火器具,将齐莫与案几的酒坛招来,将酒水倾入温壶之内。
调整火候,精心温酒。在樊染眼,此刻的忻吴哪里还是刚才那头一言不合便会暴起伤人的猛兽。此刻的忻吴,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做着他认为现在最重要的事。
“嗯。可以了。”
一段时间过去,冷酒已然温热,忻吴郑重其事地给齐涟漪端去一碗齐涟漪没接,忻吴又分别给齐莫与和樊染端去一碗,自己再捧起一碗,煞有介事地说到:
“三小姐在,我忻吴本是一散漫惯了的野修,礼节规矩什么的更是一窍不通。但是这样,我忻吴也懂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道理。我忻吴,给三小姐赔不是了!”
“三小姐请!”一语言罢,忻吴仰头干了一碗。
随后忻吴又给自己满一碗,转头看向齐莫与,说到“这一路多谢莫与兄弟的照拂。酒很美,人更美。请!”
寥寥数言,道尽了忻吴对齐莫与的感激,和与齐涟漪冰释前嫌的期望。
最后,忻吴再给自己添满满一碗,向着樊染诚恳说到:“樊染老兄,你是我忻吴平生见过在感情方面最快言快语的一位!这点而言,莫说我不如你,我家长辈、老师亦不如你!我忻吴,输的心服口服!请!”
樊染看着手酒碗,心亦是翻起千层波浪!如忻吴这般义薄云天,豪气干云,能屈能伸的妖修,能得其一碗敬酒,当真是荣幸之至!
“干!”“干!”
樊染和齐莫与同时饮尽碗之酒。相视一笑,泯恩仇。
“三小姐,刚刚樊染老兄可是货真价实地赢了我,我也是的的确确被樊染老兄的气概所折服。现在该是三小姐,履行承诺的时候了。”忻吴在一旁推波助澜,显得十分热切。
“咦?不是要我打赢忻吴兄弟,才同意的吗?”樊染觉得有点懵。
齐莫与适时地前拍了拍他地肩膀,解释到:“小妹说的是赢了他,而不是打赢他。”
樊染恍然大悟,瞬间也是明白了之前忻吴那古怪的眼神。这其实算是玩了一个字游戏。
樊染扭头忐忑不安地看向齐涟漪,发现后者已经走到玄关之处,推开门,向外走去。
樊染心一片失落
“还愣着干什么?追啊!”齐莫与狠狠地拍了一下樊染的脑袋。
“樊染老兄,你看这是什么?”忻吴亦乐呵呵地笑道。
循着忻吴的目光,樊染看见,那原本是忻吴端给齐涟漪的一碗满满当当的白酒,却不知何时,只剩下一只空空如也的酒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