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阵之,云汉霄、林竹以神识为引,以其修为作舟,以留存于食月体内的灵力共鸣为彼岸,海辰的灵识在二妖的保卫带领下,一起向着食月的灵台识海前进。
“海辰,你既已初步凝练灵识,自然便可以略微感知其他修士灵台识海内的灵蕴,以其澎湃磅礴与否判断修为高低,以其玄妙古奥何如判断背景来历,以其壮秀黯渊若何判断生平城府。”扁舟之内,林竹侃侃而谈,一方面是为了化解海辰紧张不安的情绪,另一方面,也是将自己的修行经验倾囊相授。没办法,谁让自己三百多年来,只有海辰、食月这么两个不让人省心的“记名弟子”。
“呵,简直是无稽之谈。”同在一叶扁舟之的云汉霄,尽管此刻只有部分神识,但那一副不管是谁都欠了他似的口吻,却是丝毫未变,“林竹,难道说,你其实是鬼族?”
林竹神识之透露出一丝愠怒,神念传音到:“云汉霄,我不与你一般见识。我林竹生在虞山,长在虞山,修在虞山,一身赤胆忠诚可昭日月!你凭什么污蔑我是鬼族!”
“凭你鬼话连篇。”云汉霄毫不示弱,回应到:“仅凭灵识查探便妄图知晓这天地间生灵万族的各种用心,你说你不是鬼话连篇,那又是什么?”
扁舟之,云汉霄和林竹根本无法和谐相处,即便现在在食月的灵台识海内无法使用神通法器相互攻杀,但使用神识进行最粗暴蛮横的对撞,还是可以做到的。且看二妖的架势,似乎随时都可以掐起架来。
“竹叔,云汉霄前辈,现在不是争长论短的时候,还望两位前辈以大局为重,将个人恩怨暂时放在一边。事成之后,海辰定会在虞主和尊夫人跟前替二位美言几句。”海辰只觉得心力交瘁,却又不得不出言劝住这两位大爷。
“你小子想告状?”云汉霄、林竹异口同声到。不管海辰到底有没有这个意思,二妖还是不约而同地读出了海辰的弦外之音。
“晚辈不敢,也没有这个心思。只是希望二位前辈能够同舟共济,莫要各行其是。两位前辈放心,我海辰不是那种喜欢拿捏他人不是的闲散之修。”林竹传音解释到。
听闻海辰如此话语,云汉霄和林竹纵然对对方有千万个不顺眼,也只好先将个人的情感好恶搁置一边。“总不能老让这个小辈看笑话。罢了罢了,先把梦蝶交代的事做好再说。”云汉霄心如是想。
而同一时间,林竹心却是这么想的:“你海辰不是,但食月是啊!你这分明是转移注意力,变相威胁!你不要以为我听不出来!他云汉霄是个傻缺,我林竹可不是!”
云汉霄眼瞅着林竹面对海辰有点微微炸毛的意思,当即感觉有些莫名其妙。“怎么?这厮还跟一小娃较劲了?”
“到了。是这儿吧。”海辰传音提醒到,对林竹恶狠狠的架势根本熟视无睹。而这一叶小舟,也在不知不觉间,来到了食月灵台识海内的最深处。
这是一幅怎么样的景象呢?安宁、失真、绚烂、诡异。出现在云汉霄、林竹、海辰面前的,是三个一模一样的食月!没有一星半点的区别,皆是食月那副的纯真稚气的样貌。许是见惯了活蹦乱跳、奶声奶气的食月,骤然间看到食月如此安静沉睡,仿佛永远都不会醒来的模样,林竹只觉得心脏仿佛被一块巨石死死压住,难过地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再看海辰,刚刚那口若悬河、能说会道的神态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黯然失色、痛心切骨的样子,甚至连海辰的灵识,都泛出一阵阵的虚弱悲伤之感。
“你这小娃给我振作一点,要是连你都是这么一个半死不活的状态,还怎么救这个小家伙?”谁也想不到,云汉霄竟会出言劝导海辰。这和让大老虎安抚小白鼠有甚区别?
话分两头,虽然三个食月体貌完全一致,但其散发出的气息却是截然不同。左边的食月相另外两个,显得更为凝实,虽然被一片阴寒黑炎笼罩,但其散发出的生机之力却是尤为浓厚,想来应该是被云汉霄保护的肉身内显。
右边的食月,尽管不如最左边的食月来得凝实真切,却自有一种与众不同的妖力灵蕴遍布全身,即便闭双眼,仅凭这修为气息,也足以断定眼前妖修所谓何人。在其周围,青色的灵力不断游走,刚正端方之意一览无余。想来应是被林竹本命灵竹的灵力所保护的食月心脉。
而漂浮在最间的食月,虽然其神貌轮廓与其他二者无异,但相之下,却是最为虚幻失真,缥缈悠扬之意一望而知。在其周围,青红相间的灵力伴随左右,想来那红色的灵气,便是属于唐江生的修为灵力。
三股力量各司其职,却又互不干涉。而那被压制住的天罚黑雷,则是像如转轮一般,将三个食月环了起来,没有狂暴地肆掠,没有毁灭的波动,像与生俱来的装饰一般附随其。尽管三妖都知道,这只是假象。
至于海辰招来的唤劫,却是整个显现出一片素白之色,将天罚和三名食月包裹起来。自海辰踏入这片区域伊始,唤劫之力便仿若臣子见到君王,在海辰灵识周围竞相朝拜。不过也只是朝拜而已,并没有如何欢腾雀跃。因为这唤劫似也感觉到了,自己的王,现在并不想过多言语,它需要做的,仅仅是安静和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