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李可接过黑西服递来的烟叼在嘴里，伸手护住他送来的火。

“你走运了，杨老大向来恩怨分明，你这次帮她救回了狐狸，今后不愁没一口吃的。”

“也许吧。”

李可将烟雾囫囵吞进肺里，漫不经心地看了眼手表，还差三分钟就要两点了。

他不指望能靠上杨青青这座山，只希望在回到头等舱之前，自己伤人的事不会败露。

“嗡！嗡！”

“接个电话，杨老大打来的。”黑西服不好意思地笑笑。

李可知趣地走到一旁的吸烟角，装作去看窗外风景，但余光却一直停留在黑西服的身上。

“好…好……什么？”

黑西服连连应声，突然，他脸色一变，皱眉看向李可，“明白，我知道了。”

李可注意到了他的变化，收回了目光。

他往窗外看，深夜的大海漆黑如墨，什么都看不到。

黑西服走了过来，“可能要多等五分钟，前边出了些问题。”

李可捏死了烟头，没有说话。

难道事情败露了？

应该没有。

现在自己这边有十个黑西服，如果杨青青真的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怀疑到了自己，没必要特意打个电话来让手下稳住自己，完全可以通知手下直接把自己扭送回去。

大概率是头等舱真的出了什么问题耽搁住了吧。

“艹！”

只听砰地一声，身边的黑西服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后就骇地蹲坐在地。

李可回过神，定睛向窗外一看，也是浑身一颤，汗毛竖起。

那是怎样一幅惊悚的画面！

只见窗外，不知从哪里飘来了几十张苍白的、浮肿的人脸，密密麻麻地贴在光滑的玻璃上。

这些面孔的主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因为挤压与反光，他们的面容都呈现出一种几近诡异的扭曲，猛地一看，有的像是在哭，有的像是在笑。

唯一相同的，是一双双空洞的、宛如漆黑弹珠的眼眸。

忽然，他们猛地颤抖起来，紧接着，开始上下浮动，像是几十个面团挤压在一起，浮肿的脸颊开始变形，他们的嘴巴被挤开，悬雍垂似个钟摆，疯狂摇动，发出无声的呐喊。

“这…这都是什么鬼东西！”

其余众人闻声也被吸引了过来，当看到窗外景象时，尽皆惊呼失声。

李可冷静下来，道：“他们应该都是列车上的乘客。”

“乘客？”

“对。”李可点头道：“准确地说，应该是乘客尸体。可能是因为压力差的原因，使他们附着在了列车上。”

有人在处理尸体了，应该是刚刚经历了数天残酷战斗的头等舱，毕竟那里有太多尸体，堆积在一起很容易造成疾病传播。

“喂，好。”身后的黑西服咽了口唾沫，从地上站起来，道：“接头人已经准备好了，咱们走吧。”

李可松了口气，随众人一同前往超市。

凌晨两点七分，超市冷清了不少，只剩下了几十个看守人员。

“五箱压缩饼干，清热类药品十盒，各类酒水三十瓶，烟草十条。速度清点，还有十分钟我们就要换班了。”

黑西服谄媚一笑，递给说话的中年男人一根烟，道：“辛苦，还有一件事要托您帮忙，我们这里有一个人想要偷渡，是我家老板的朋友，您看能不能给通融通融？”

“偷渡？”男人深吸口烟，看眼与黑西服们格格不入的李可，笑道：“你们算是来着了，如果等到明天，没有十个点数，我是绝对不会放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