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悠自从醒来后便一直没再说话。

只是靠在床头，目光怔怔地看向窗外。

此时的大雨已然停了下来，一束温暖的阳光斜斜的从窗户洒落，照在他的身。

身体很酸，也很痛，双腿隐隐有着抽筋的感觉。

但是...夏悠对此一点儿也不关心。

他忽然想起了昨天和白落语在厕所内，偶然看过的一则帖子。

博主是某位得到独家认证的教堂神父，他强烈的宣扬一种丧尸也是人类的主张，称丧尸只是得了病的人类，呼吁人们不要去伤害它们。

此言一出，对其口诛笔伐者不在少数。

毕竟丧尸的危险性摆在那里，不去反抗，人类难道就等着灭亡不成？

但同样的，也有许多人认同神父的观点，他们觉得军方和武警的镇压行动迟迟没有开始开展，正是从侧面印证了神父的说辞。

毕竟以有关部门的强大执行力度，不可能会对如此重大的事没有任何的反应。

唯一合理的解释便是，他们也认为丧尸还是人类，正在研制能够治愈丧尸病毒的疫苗。

等疫苗研制出来之后，丧尸危机自然也就迎刃而解了。

所以，现在人类为了自保挥下屠刀杀掉的...同样是活生生的人。

那些人不是英雄，而是...残忍的刽子手！

一开始夏悠从来没有将类似的言论放在心，为了妹妹，就算成为刽子手，他也不会有任何的犹豫，就算是经历过了金山桥的一番屠戮后也是一样。

他现在只是忍不住的在想，如果真的能够存在能够治愈丧尸病毒的疫苗，那他无异于残忍杀死了万名无辜的人类。

那时候的他，到底又算是什么呢？

如果妹妹真的能够有机会醒来...她又能不能接受自己这个双手沾满血腥的哥哥呢？

夏悠忽然有些害怕。

他不怕金山桥的尸山血海，也不怕缠绕在自己身的万千怨魂。

他只怕...最亲近的人会朝他投来畏惧害怕的眼神。

“喂，喂...”

前方传来了呼唤的声音，将夏悠从复杂的内心中拉回了现实。

秦明一脸无奈的看着眼前躺在床的夏悠，从对方醒过来后他便一直在试图和对方交流，可是夏悠没有给予他任何的回应。

在对方的目光中，似乎没有他这个人一样。

夏悠这样的反应，其实秦明也是可以理解，连和他一起去过金山桥的干警都还没有缓过来，更何况有可能亲眼目睹全过程的普通人了。

不过，就算此时夏悠的状态可能不太妙，但为了搞清楚金山桥到底发生什么，秦明也是不得不一次次的在旁边开口问询。

终于，在不知道多少次的尝试下，这次的夏悠总算给了他一点儿不一样的反应，不再盯着窗外，而是将视线投向了他的位置。

“夏悠，我知道之前发生了令你不想去回忆的一幕...”秦明沉声说道，“但事关重大，关于金山桥的丧尸我必须要问清楚，它们...到底是谁杀死的。”

“金山桥...”

夏悠发干的嘴唇微微蠕动了两下，声音微弱的几乎听不见一样。

秦明的心中瞬间一跳，问了这么久，对方总算是能够给予他回应了。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到夏悠微微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秦明张了张嘴，但看着对方不想去回忆的目光也只能是叹了口气：“那你见到了什么人，能和我说一下吗？”

夏悠没有理会，只是目光再次看向了窗外。

很显然，他不想去回答秦明的问题。

夏悠的态度不由得让秦明有些气馁，对方的精神状况不稳定，强行逼迫对方去回忆显然不妥，可金山桥的变故实属关键，更影响到据点接下来的调整与布局，让秦明陷入了有些两难的局面。

夏悠的余光悄悄的从秦明身收了回来。

他现在的精神状况虽不能说有多么好，但也绝对称不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