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时,就尝尝被家里老人抱着听戏。
长大一些,就自己在戏园子里疯耍。
不过,农村的戏台也不是天天都有戏唱,只有一年一次的庙会,还有几个传统节日才会有戏团开腔。
小孩在戏园里疯耍也不是喜欢听戏,只是园子里有很多小吃摊、玩具摊...
根本不关心台子上的戏子,咿呀呀唱的是啥。
耳濡目染地熏陶了那么多年,没把安楠对戏曲的兴趣熏陶出来,不过倒也熏出了他对戏曲的感情。
只是上了大学后,安楠就很少能听到戏了只有每年过年的时候,才能在台子下听上那么几句。
一曲唱罢,一老一少才停下来。
老爷子走在前面,把小孩护在他身后,朝着安楠走来。
说是小孩,其实也是上大学的年纪了。
只不过他学习差了些,没能考上本科,索性就不念书了。
白天做苦力赚钱,晚上回来就跟着老爷子唱戏。
“你好,我叫安楠,受人之托来看看您老人家。”
来的路上,安楠就已经想好了托词。
毕竟总不能实话实说,说自己的系统,为了惩罚自己,大半晚上让自己来这的吧?
谁出去也没人信啊,搞不好还得被当成精神病。
“看我?我这糟老头子有啥好看的。”
天色太暗,安楠看不清老爷子的具体容貌,不过单从声音来听,老爷子的身体应该还不错。
那声音,洪亮有力,有精神。
“再说了,这么多年了,老头子认识的人,都死光了。”
“谁还能托你来看我?”
安楠面露尴尬之色,这话自己没法接啊。
“不过我看你也不是坏人,跟我进屋说话吧。”
老头名叫郝定,是戏班的班主。
跟在他后面的小伙子名叫崔阳,和老人倒是没有什么血缘关系。
崔阳的父母原本都是戏班的成员,双双丧生在了那场大火里。
所以崔阳从小就是由郝定一手抚养长大的。
安楠跟在崔阳的身后,崔阳跟在郝定的身后,一起进了门口的门卫室。
不大的门卫室里放着一大一小两张床,原本就狭小的空间,顿时无处落脚了。
那两张床,看起来也不像是商场买的,应该是郝定自己用木板拼出来的。
“随便坐吧,坐床上就行。”
郝定说了一句,一屁股坐在了床上,崔阳则是坐在了他旁边。
崔阳似乎有些怕生,看起来怯怯的。
安楠顺势就坐在了两人对面。
“你是哪家公司的,咋半晚上跑来了?”
郝定开口第一句话,就让安楠愣住了。
“不过你倒是比前面那几个家伙懂事多了,至少在我们唱着戏的时候,能听几句。”
“不贵就是带的东西差了点。”
郝定自顾自地说着,指着安楠带来的牛奶面包说道:
“前几个人的东西我没收,你的东西我也不打算收,等会走的时候,提回去。”
安楠越听越迷糊,咋,除了自己,还有人来看过这一老一少?
“也不知道你们这些娱乐公司,是从哪打听到的消息,知道这孩子命苦,要让这孩子去选秀节目上卖惨...”
“这不是把小阳的伤口揭开,给全国的人看嘛...”
郝定念叨了几句,安楠才大致搞明白。
原来是有几家娱乐公司看上了崔阳,确切的来说,是看上了崔阳的悲惨身世,觉着有卖点。
所以想签下他,去参加卖惨类...啊呸,选秀类节目。
郝定当然不可能同意了,尤其是崔阳因为当年的事,有些自闭。
“老爷子,我想您是误会了。”
“我来找你们,不是为了让你们上选秀综艺的。”
“我是想让你们唱戏的。”
安楠有这想法,也是顺着郝定的话产生的。
原本他是为了系统惩罚来的,后来听出租司机聊了一路,又亲耳听到了这一老一少唱戏。
因此生出了同情,想着以后多来看看他们送点米面啥的。
但顺着郝定的话想下来,安楠还真的生出了签下崔阳的想法。
毕竟,黑黑的商店里,可是有着戏曲分类的。
“唱戏?”
郝定显然是不信的,安楠也不着急,这种事情得慢慢来。
索性不去说签约的事,拉着两人闲扯。
“老爷子,您在考虑考虑。有任何问题,您打我电话就行。”
临走之前,安楠特意留下了自己电话,说是过几天再开看他们。
提来的牛奶面白,郝定怎么也不肯要,安楠也只好提走了。
不过他趁着郝定不注意,又溜回来把东西放在了保安室门口,一溜烟地跑了。
毕竟,系统任务还得完成啊。
回去的路上,安楠发现了一件坑爹的事情:这附近打不着车,他只能走着回去。
好不容易,走到富饶些的地方,才拦了一辆出租车,坐着回了出租屋。
折腾到这会,已经是两点多了。
安楠突然想起之前小白说的话,便在心里问道:
“小白,戏园的那爷俩,有啥不对劲的地方吗?”
“没有啊。”
“那你为啥要问我胆子大不大。”
“宿主,有些老祖宗留下来的宝藏,正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消逝,你不觉得很可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