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这镇西王表面上说是体恤爱民,实际上却也不过如此……”
“我看就是昏庸无能”
说这话的人被人唤做赵二。
他们这些人陆陆续续被缚,但他们一味的发誓卖惨,咬死只说自己是流民。
狱卒前几日也没为难他们,只将他们收监起来。
所以他们咬定了只要不松口,镇西铁骑也拿自己无可奈何。
晏裴野嗤笑了一声:“看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来人!”
阿赤那闻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四个军中小旗,他们几人手中皆提着数样从刑房搬出来的刑具。
“阿赤那,给他们讲解一下这些刑具怎么用的,免得等下肠穿肚烂之时再后悔可就迟了。”
“是!”
阿赤那的相貌兼具夷人与大誉人血脉,此时神情冷凝,浑身散发着慑人的戾气。
狱卒将一干刑具一一排列在眼前。
除了杖、鞭等常规刑具之外,还有专门针对于头部、颈部以及身体四肢的各种特殊刑具,五花八门不一而足。
“这个你等瞧仔细了,这个叫铁箍,这可是个宝贝,据说是唐朝酷吏来俊臣发明的,瞅见没有,这玩意儿套在头上,在铁箍和头皮的空隙之间再加上木楔,用铁锤细细敲打,这铁箍就会越收越紧,直等到受刑的人头颅开裂,连脑浆子都迸出来……”
阿赤那的语气轻佻却又森冷,让这些被缚之人禁不住两股战战,脸色一白。
“还有这个……”
阿赤那举起一条鞭子,在微弱烛火下泛着森冷银光,那鞭子上霍然皆见如尖勾般的倒刺。
“将人固定好,这一鞭下去,挖进肉里,再一甩,啧啧啧,血肉四溅……”…
阿赤那突然举起鞭子一甩,鞭风凌厉过去后,地上现了一条宛如蛇状的深痕,泥灰四溅。
“还有这些大枷,都有个好名字,这个是定百脉,这个叫喘不得……这些大枷都重逾百斤,戴上后抬不起身子就得活活闷死……”
阿赤那越说越森冷,叫人觉得这小小监牢中鬼气四溢,看得这些人悚然而惊,冷汗直流。
“想不到镇西铁骑也想要滥用重刑,将我等良民屈打成招……”
赵二心里畏惧,嘴上却仍在强撑。
沈南玉盯着几人,见角落里一人最先受不住,已经要翻起了白眼,便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为了一点小小财物,便要将身家性命送去,值得吗?镇西王为了流民,数日里殚精竭虑,你们若真是流民,想想你们身边的亲朋好友,他们蒙受镇西王大恩,你们却在阴私算计,良心可安否?”
那瘦弱之人先被惊吓一番,又被沈南玉话语震动,忍不住脱口喊道:“我说……我说!”
晏裴野一抬头,沈南玉立即掏出纸笔,准备记录。
那人说道:“我们是因为边陲雪灾,又因为先前战乱征粮,家里都死了人,活不下去了,才不得不逃荒的。我们本是在各地碰运气,到了渭州时,有一个人找到了我们几个,让我们往朔州来,还说都是因为在朔州的镇西王兵败,才导致我们流离失所,只要我们闹得朔州不宁,就能报仇了……”
“就这些?”
“……还给了我们银子,说只要闹出乱子之后,他必定给我们奖赏,让我们后辈子至少衣食无虞……”
“那你们怎么做的?”
“那人让我们……我们把那得疫病之人穿过的衣服放在了惠民署。”
好歹毒的贼人!“
阿赤那气得要一拳挥过去,晏裴野轻轻一脚拦住了他。
沈南玉说道:“那事成之后,你们要怎么找到那人?”
那人说道:“事成之后,他自会来这朔州的一间铺子找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