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只是推测,现在却十分肯定了。”
迈步,返回亭中坐下,从漆盒中拿出一枚白子,于棋子“道一”之后落下,崎涼真人方才说道:“似这般幼小年纪,若不是有玄黄功德傍身,又怎能连我道家六觉神通之一的观相之术都能屏蔽?!”
“大周才俊虽多如山林,却也不是人人都配拥有玄黄功德!”
“此等机缘,便是对于我们修道之人来说也是可遇不可求!”
轻叹一声,他现在多多少少有点理解柳絮为何眷顾少年了。
然而,这也让他更加坚定了心中的信念!
那就是务必斩断他们与道庭之间的一切关联!
“少年风华,却不知内敛……家禽眷宠尚且知道,不可举世为敌……他,苏睿,却犯下了柳絮曾经一样犯下的错误!”
心中即有一丝惋惜又有一丝果决,悬停棋盘上空的右手徘徊良久,终究还是再次落下,将那枚刚刚放置的刻有“斩旗”的白子捏了个粉碎。
摇摇头,崎涼真人神情难得严肃起来:“后日西域佛国使节来入京,我道庭乃是在夹缝中求得一丝生机,乌阳子,你且去观外告知道一一声,骥贴会战,若他答应苏睿做其樵夫,便是在消弱我道家气运!”
“骥贴会战?樵夫?柳絮求见道一师叔便是为此而来?”
乌阳子有些好笑:“师傅,师叔乃八百年唯一道庭行走,怎会轻易答应如此荒唐无理的请求?”
“你让我去传话,不是多此一举吗?”
崎涼真人笑骂一声“痴儿”,解释道:“道一速来纵观全局,有审时度势之能,一颗道心更是坚如磐石,自然不会因小失大答应他们。”
“让你去传话,无非是间接摆明我道家态度罢了,有些因果,我们道家不方便沾染。”
“儒道同源!”乌阳子恍然出声。
“孺子可教也!”
“师傅,那我去了!”
“嗯,记得回来带时带一壶后山清泉,为师要与你道一师叔再战三百回合!”
……
同一时间,道观外。
道一眼神明亮,定定的看着苏睿,语气惊奇:“你就是苏睿?!”
苏睿眉毛一挑,好奇道:“行走的意思……似乎听说过我的名字?”
“听过!少年苏睿!如雷贯耳!”
目光灼热,道一声如金戈:“三羊山下少年八年寒窗,以一篇启蒙韵文旷古绝今!何其惊艳!”
“李氏书局少年舌战群儒,留一句,大周,所谓的典经著作,它,真心配不上书架上的定价!何其痛快!”
“西岚街外儒生携怒质问,少年豪情万丈,回一句,我胸中有墨,一人便可成藏!何其霸气!”
痛快淋漓的说完,道一朗笑一声:“苏睿啊苏睿,你让我怎么会不认识你?!”
被他这般中二的夸奖一番,苏睿顿时觉得樵夫的人选有了着落,洋洋得意的看了柳絮一眼,趁热打铁问道:“那你愿不愿意做我的樵夫?”
道一面露难色:“……只怕,不能。”
“骥贴会战整个过程需要持续数日,而佛道论辩也将会一同开始……”
意思就是档期冲突,然后被拒了呗!
但是,有关系吗?
没关系啊!
“柳絮,问你个事儿,骥贴会战地点能改不?能改的话咱们去商量一下,到时候也好跟行走凑个伴儿!”
苏睿嬉皮笑脸的说道。
柳絮眉角微挑,额头青筋暴起:“不能!”
对着已经不要脸皮的苏睿,柳絮闷闷憋了一句:“何为,一言令人心生折服,很想请教。”
苏睿正色,收起吊儿郎当的样子,认真的看了柳絮一眼,随后面向道一猛吸一口气,直至腹中饱和,这才语速犹如拨弦的琵琶喷涌而出: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
“此为《道德经》。”
“知天之所为,知人之所为者,至矣!知天之所为者,天而生也;知人之所为者,以其知之所知以养其知之所不知,终其天年而不中道夭者,是知之盛也。”
“此为《南华经》。”
“大道明言:一切诸法,无边智慧,令诸天人、大圣、无量真人及诸法界有色、无色、有相、无相,各令心信成就。”
“此为《玉清境太一经》。”
“……”
“此为《通玄真经》。”
“……”
“此为《周易参同契》。”
“……”
“此为《阴符经》。”
“……”
“此为《清静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