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皮肉落地的闷响,高启良从“上吊”的状态直接摔落在地,“尖叫客”并没有停止缩紧,只不过在那一瞬间空缺出的空间加上原本的升力正好来得及让他的头颅脱离。
现在,“尖叫客”停住了,像产血而不是产蜜的蜂巢似的吊挂在半空。
高启良面目全非,哀嚎着倒在地上。
“你……太残忍了……”我看着在地上流血惨叫、弓着背如尺蠖样爬行的高启良,已经变得完全不像个人样。
“我救了他。”她尖利地说:“这是规定,你难道不明白要逃离这些机关的掌控是不得不先付出代价的吗?这就是黑时针的本意——这就是所谓的试炼。”
“可那文字上写着:让尖叫客替你做出决定……虽,虽然我不懂破解的奥秘所在,但绝不是用刀直接切脸这么粗暴。”我说。
“——你能想出比这更好的办法?”
她刻薄地质问我。
“我……不,不能。”我压低了声音,这是实话。
“那有什么可说的?”
她不再理会我,一把提起高启良皮开肉绽的头颅,逼问道:“现在,快告诉我,你把抗体藏在什么地方了?”
她一连问了三遍。
高启良破碎扭曲的嘴角蠕动着,她俯下身,耳朵凑近他的嘴边。
“在安息间?是吗,你确定在安息间?具体藏在哪里?告诉我具体位置。”
高启良艰难地睁开眼皮看了她一眼,随后声音又低了下去。
“好吧,你带我去,去你说的地方。”
尤利娅逼迫我驮着高启良,但她竟没有阻止尾随而来的悄悄躲在阴影里的维彪,也许是她知道维彪现在的状态已经斗不过还持着尖刀的自己了吧。
当我们逐渐走出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通道穿过一个近九十度弯折的拐角以及短短的水泥楼梯,终于来到了安息间――陆军医院曾经的停尸房。
我们烧了大堆废木条照明,借助时旺时熄的光芒,整个安息间内部总算有些明朗开来。
就在这时,前方墙角出现的粗陋的“巨怪
”让我吓了一个趔趄。
是“思想者”!!
安息间里有一台“思想者”!同之前我亲身经历过的噩梦一样恐怖,只是……稍稍有什么不一样。
靠近些,我们用火光伸向束缚的条条金属箍,清晰的一个人形模样不偏不倚地倚靠在束缚紧的金属座椅上。
维彪这时也挨了过来,于是我们四个人同时看清了困在金属座椅上的人
。
一时间,世界一片灰暗,这是一种猝不及防的惊悸,我突然被眼前冰冷的绝望和深深的恐惧定在原地。
思想者上束缚着的,是千野葵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