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双脚先是跪倒在地面上,接着便被硬生生拉起、腾空。
“救……救命……救命啊!!”
“你……怎么会?”
“是那个人,小心……维彪……”他奋力地突出断断续续的几句话来,接着便再也说不出话,因为他的嘴已经被挤压变形,嘴角流出两道新鲜的血流,沿下巴一直淌下来。
该怎么做?我不住地思索,但仍旧无济于事,因为这一次我实在是想不出逃脱机关的好办法。
一只粗壮的大手紧紧攥住我的臂膀。
“他没救了。”
维彪用了劲儿,攥得我生疼。
“你做错了,你不该……”我喃喃道。
“现在没有什么迹象表明我这么做是错的,你不是黑时针,你并不知道他究竟怎么想。”
“欺骗总是高于谎言,因为需要一副善于变换的脸来弥补舌头的过错,”我自言自语,“你的脸究竟能欺骗这个世界多久?维彪?你究竟能欺骗多久?”
“看样子,你现在知道怎么救他了?”
我无奈地摇摇头,“我现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救你。”
“你如果经历过战争,上过战场就能明白,活着和良心你只能二选一,没别的余地,也别无他法。”
“那人活着就是个灾难,对别人,也对他自己。”
“这道理你总会懂的,弱肉强食,天经地义,他死我生!”维彪指了指脸上那道老疤,“这是敌人留给我的,时刻提醒我要要活着就得忘掉其他一切,包括他妈的良心!告诉你,要是老子不下狠手或是晚了几秒钟,死的就是我!”
这时,“尖叫客”从另一个方向挤压高启良的脸部,他的嘴像瘫软的泥一样垂了下来,高启良吐了一口裹着血的黏痰,里边包着半颗碎裂的有缺刻的后槽牙,口齿不清地骂道。
虽然他的话含糊不清,但我们还是听出了他所要表达的意思:
大概意思就是他已经在一架电报机里找到了藏着的抗体。
“听到了吗?你要的东西在他那儿呢。”
“不可能,少他娘跟老子耍滑头!这小子贼着呢!别忘了,他可是专门偷情报的,老子偏不信。”
“你可以不相信,”高启良艰难地从喉咙里发出声音,“……那你就永远找不到……它……为了保险,我先将它藏在了一个地方,只有我知道的地方,只差一根,一根注射器……”
维彪一把托起他的头,“尖叫客”的运转将震动一起传到他的手里。
“你是在骗我,对不对?你根本没找到什么抗体,你是在骗我……”
“不信我,那你也活不成。就算你找到黑时针,闯进他的老巢,照样的……白费力气,他不知道我……藏在哪儿了……”
高启良一抬手,只见他的右手手掌内侧全是密密麻麻的伤口,是被机关所伤,是电报机的没错!
“我早就摸清了那玩意儿的原理,可一不注意还是伤到了手,黑时针不按套路出牌,看似相同的机器其实是变化的。我查看第三台电报机的时候,受了伤,却发现了那只——抗体。”
维彪突然变得不镇定了,“你……”
但高启良现在说不出话了,“尖叫客”无情地将他的脸别了过去,他的嘴被挤压进了一边脸上的肉里,像拧麻花一样扭曲着。
颧骨似乎将要挣脱皮肤的束缚,爆裂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