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刘愿等人快马加鞭赶到延州城中时,三人刚至府衙,便有人在府衙外面恭候了。
此时那个人看到刘愿三人,立即趋前施礼道:“刘大人此去军营半日不归,知州大人很是担心,派我到此等待大人们是否回来。”
此时刘愿下马后,对着此人微笑道:“我们去那里巡察时,遇到了大风,因此才迟滞了一会儿。”
接着刘愿就要走进府衙,而此人在一旁继续道:“刘大人,如今薛知州在后衙等着大人,似乎有事商谈,请大人直接去那里。”
而后刘愿有些讶异,不过他还是走向后衙。
薛向知道刘愿定会揪住王德庆的事而牵连到他自己,因此他要打击刘愿查探案情的动力。
所以此时薛向早就备好了一顿宴席准备款待刘愿等人。
薛向看着圆桌上精心准备的各个菜肴及酒,觉得这下定能让刘愿先将查探此事放下。
当刘愿到了后衙,看到薛向备了一桌子的肴馔,便顿时有些疑心。
不过他也能明白,此时的薛向很有可能是在借助酒食来消磨他办案的意志。
可刘愿也就与薛向寒暄的三言两语后,坐下来了。
而后薛向亲自给刘愿将酒杯盛满,并且对着他道:“刘安抚使在我府衙上整日督察案卷,也甚是辛苦,如今我特摆酒席,慰劳刘安抚使。”
刘愿知道薛向的话里藏刀,此时他也绝不是一般的在请客。
此时刘愿也只能道:“奉命查案实在是我的职责所在,还望薛知州多加支持。”
薛向听后,对刘愿这样中规中矩的话,并不是特别能接受。
刘愿查案查的是延州之弊政,他的目的还是在于裁汰冗官。
于是薛向也只能不情愿地点点头。
而后薛向对着刘愿试探地问道:“那不知刘安抚使如今查案有无进展?”
刘愿摇摇头,俄而又道:“如今查案已逾二日,我尚未发现什么线索。”
薛向一听,立即又道:“既然如此,刘安抚使便能结案了吧。”
此时刘愿立即对着薛向怒目而视,而后刘愿缓缓道:“薛知州,此案尚未有结果,便草草了事,我如何向官家及朝廷大臣们交代。”
当初此事是刘愿亲自向官家提出的,他也对着官家早已禀明,自己是要查个水落石出的。
薛向听罢虽然不悦,也不敢当面向刘愿摊牌。
随后他只是道:“那刘安抚使既然锐意查案到底,我还是要奉劝一句,如今王德庆已经伏诛,人心已安,若是刘安抚使查案太过,指不定会使人心动荡。”
刘愿一听,依旧是理直气壮地回了几句,表达自己对此事的态度。
而薛向心中已有惧惮的感觉,而后他对着刘愿也不再说什么了,他也无心再与刘愿共享此宴。
接着他与刘愿等人便不欢而散了。
而刘愿也径直走到前堂,吩咐府内的一些衙吏将案卷都拿来,自己要继续细查其中任何的疑点。
可秦宣却觉得经过上次的细查,这些案卷已无可能再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
刘愿坐下后,看着衙吏将案卷又放上来,便开始细细查阅。
而秦宣也在一旁帮着他,当刘愿看了一会儿后,他突然对着秦宣道:“这些案卷似乎是上次查阅过的,为何又拿了上来?”
当然秦宣也是毫不知情,接着他便对着刚才的衙吏道:“怎么回事,刘承旨前来巡察延州此地,尔等岂敢敷衍对待?”
接着秦宣刚说罢,几个衙吏都哆嗦着跪倒在地,而且连连说道:“不是我们敷衍刘承旨,只是如今确实再没有案卷了。刘承旨要查,也只能就是这些了。”
刘愿也知道此事不能怪罪这些下人,于是他摆摆手示意衙吏退下。
接着刘愿对着秦宣道:“薛向此人凭借治理延州多年,心腹众多,如今已与我这个安抚使开始暗中对抗了。”
秦宣便问道:“那刘大人要不要亮明身份,直接下令将薛向控制起来?”
“不可,薛向在延州心腹遍地,一旦控制此人,则局势骤乱,于我们无益,也于百姓无益。”
刘愿深知自己在这里没有臂膀,光凭自己与秦宣、张蚝三人,力量太过薄弱。
而如今还没有发现关于薛向的罪证,因此贸然行动,很可能功亏一篑。
于是刘愿心中思虑不已,他觉得从薛向身上入手,已经走不通了。
他准备从延州城中其他有对薛向不满的官吏入手,如此一来可能施展的空间更多。
此时刘愿突然想起白振甫所说的一个延州官吏,接着刘愿与秦宣便走出了府衙。他们准备前往此人的府邸,与此人谈一谈关于薛向的事。
于是刘愿带着秦宣与张蚝二人,在穿过几条街衢后,终于到了一处僻静的宅院之外。
接着刘愿看着眼前的这所宅院,对着秦宣道:“秦宣,上次白振甫给我说的地方就是在此处。这户人家的主人姓胡,之前是延州司兵参军。”
秦宣知道这个司兵参军,是个一州重要的官吏,掌军防,门禁等诸多的职责。
接着秦宣在刘愿的授意下敲了敲府门,而后一个小童打开了门,看着秦宣与刘愿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