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众人离去,程银看程金迟疑道:“哥,你也怕张剪吗?”
“笑话,我又不是没跟张剪打过架,我会怕他?”程金冷笑道。
“那你刚才怎么还那么说?”程银不解。
“张剪这人的确不是省油的灯,说怕倒不至于,不过他既然已经回来了,确实也没必要因为一点小事去得罪他。这样,张擎就算了,放他一马,找机会收拾收拾张伟就行了。”程金沉吟说。
程银皱眉。
“张擎就是一个无足轻重的瞎子,没必要太在意。”程金说,自然看出其很不甘心。
“我也认识张剪,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只有你们怕他。”程银不满小声说。
认识不代表了解,想到以前和张剪打架时对方那恨不得杀了自己的神情,程金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第二日。
黄昏,小院主屋内,火堆旁,只见张开明夫妇、刘家菊、孙黑圣四人烤着火,在木柴的噼里啪啦声中,正在缝制棉衣的周翠云正和刘家菊说着话,而孙黑圣和张开明父子二人静静听着。
“你手艺还是好,我就不如你。”刘家菊盯着周翠云手中针线说道。
“哪里。”周翠云看她笑了笑。
伸手抓住孙黑圣烘烤的左手,刘家菊笑道:“擎伢子的手就是秀气,连我家闺女都比不。”
“经常坐着,平日也没干甚活,就秀气了些。”闻言周翠云笑着接话。
而孙黑圣,只觉对方的手就想倒刺一般扎手,不满抽手说道:“扎得我光疼。”
“哈哈——”被他不满的神情弄得大笑,刘家菊好笑道:“伢子,婶可没你那般福气天天待在家里。整日的庄稼里家里忙活,可留不了好手。”
“你跟他说这些做甚。”周翠云无奈笑道。
“你们听说了没?”突然刘家菊小声说。
“什么?”周翠云不解。
“今儿个大田桥死人了。”刘家菊小声说。
“谁死了?”张开明疑惑。
“不是我们村里,好像是外地人,死了三个,可惨了。”刘家菊说道。
“怎么死的?”周翠云不解。
“说是掉坑里被一起落下的马车压死的,也不知谁那般缺德,在大路挖个大坑。”刘家菊道。
“这……”张开明夫妇对视。
“嗐,可怜。”
“大田桥是什么地方?”孙黑圣疑惑问。
“离这边也远哦,出村后估计得有几里路。”刘家菊说。
“那你怎么知道的?”孙黑圣愕然。
“出村后基本都是我们村的地,出了事,自然要通知村长。今儿个村长过去了,跟他去回来的人说的。”刘家菊笑道。
原来如此,孙黑圣点了点头。
“那怎么处理的?”张开明问,因为一整天都在家里忙活做棉衣,所以完全不知道。
“听说报了隅里,想来明儿个就会有官差过来查。”刘家菊说。
“尸体拉回来了?”张开明问。
“拉回来了。但因没地方放,只好放后村那破庙里。”刘家菊说。
张开明点点头。
“听说三个人都才三十来岁,年纪轻轻就这样去了,真是造孽呢!”刘家菊微叹说。
“那还真是可怜。”周翠云附和轻叹。
“生死乃是天道,重新轮回罢了,没甚可怜的。”孙黑圣淡淡道。
“伢子,这不一样。”刘家菊说。
“死都一样。”孙黑圣道。
“寿终正寝是福气,英年早逝是悲哀,伢子,不一样的。”
“再活一次就行了,有甚好悲哀的。”孙黑圣说。
“小孩子懂个什么,不要乱说话。”张开明皱眉道。
“就是,这话别乱说,可不能乱说的。”刘家菊点头附和。
真是愚昧,孙黑圣摇头,也懒得废话。
“我听说在异乡惨死的人都会有怨念不愿投胎,你们说他们会不会?”刘家菊迟疑看张开明夫妇说。
“你是说?”张开明夫妇微愣看她。
“外面都是这样说的。”刘家菊道。
“死了就只剩一个灵魂,留在世间也没任何好处,只有傻子才不愿投胎。”孙黑圣翻白眼说。
“别乱说!”刘家菊忍不住拍了他手背一巴掌。
“童言无忌,各方神鬼不要怪罪不要怪罪。”周翠云连忙喃喃向四方说道。
“怕个甚,就算妖魔鬼怪也要怕俺三分。”孙黑圣冷笑说。
“你给我闭嘴!”这下就连张开明也坐不住了,对他瞪眼呵斥道。
“伢子,不要乱说话知道不,尤其这些话是不能乱说的,要惹祸的。”刘家菊苦口婆心劝道。
简直没救了,孙黑圣翻白眼。